小时候,死对头总是嘲笑我:
「学习这么差,长大只能去掏大粪。」
我不信邪,直到当了肛肠科医生。
而他,高岭之花影帝。
捂着菊花,挂到了我的号。
我不紧不慢戴着手套:
「脱裤子,撅腚。」
他羞愤欲死:「手术你能主刀吗……」
我微笑:「可以啊,先喊声爸爸。」
1
我,梁伊。
全院最年轻的肛肠科大夫。
从业三年,阅菊无数,看遍人间百痔。
下午四点,门诊最清闲的时刻。
我按响最后一个号:
【请 250 号顾景程,至三号诊室就诊。】
我手中笔一顿。
脑子瞬间蹦出个欠揍的身影。
不会吧?
那货不是正拍他那部号称「古装颜值天花板」的仙侠剧,骑着汗血宝马耍帅呢吗?
难不成……
是报应来了?
诊室门被小心翼翼推开一条缝,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了进来。
又迅速反锁了门。
「梁伊……」
来人压低声音,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我熟悉的桃花眼。
好家伙,口罩帽子黑超三件套,不知道的还以为来抢银行。
「顾景程?」
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还真是你。」
「嘘,祖宗!小点声,别喊我名字。」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我嘴,
「外面可能有狗仔。」
我掰开他的手,故意提高音量:
「哦,原来是满山猴子我腚最红啊。」
直接喊他那个风骚到没朋友的 ID。
「梁伊你闭嘴!」
闭嘴是万万不可能的。
想当年,他总是嘲笑我学习差,长大只能去掏大粪。
结果,高考志愿被调剂学了医,后来又分到了肛肠科。
被他嘲笑了好久。
如今,落到了我手里。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损他简直对不起二十多年的死对头情谊!
「呦,这不清冷禁欲影帝吗?怎么禁欲到肛肠科来了?路子挺野啊!」
顾景程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犹豫了三秒,小声开口:
「那个……我有点不舒服……」
「哪不舒服?」
我明知故问。
他支支吾吾:
「就……后面有点疼……」
「后面是哪,是腰?臀?还是更后面一点?说清楚点,我们医生讲究精准描述。」
我故意把笔转得飞快,心里暗爽。
顾景程咬牙切齿,涨红了脸:
「菊花疼!满意了吧!」
「早说不得了。」
我噼里啪啦敲着键盘记录,
「疼了多久了?」
「就上月拍古装戏,一直骑马,就开始了……」
我意味深长挑眉,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绿光:
「是骑马还是骑人啊,对医生可不要说谎呦。」
众所周知,顾景程出道七年,绯闻绝缘,跟女明星保持距离能绕地球三圈。
唯一跟他名字挂一起的,就是一起拍过耽改剧的小鲜肉。
「梁伊你能不能有点医德,老子可是纯直男!」
呦呦呦,他急了。
「医德嘛,对别人有,对你嘛……」
我慢悠悠地站起身。
打开柜门,取出一次性手套:
「裤子脱了,侧躺上去,膝盖蜷到胸口。」
2
顾景程瞬间石化。
棒球帽下的那张俊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谁能想到呢,那个处处压我一头的死对头。
现在要在我面前脱裤子,撅腚!
哈哈哈哈哈!!!
他垂死挣扎:
「必须得看吗?直接给我开点药不行吗?多贵都行……」
「亲,药不能乱吃哦,对症才能下药。」
我戴上手套,故意扯得啪啪响,
「放心,在医生眼里,众生平等,菊无贵贱,都是组织。」
他认命地闭了闭眼。
深吸一口气,以一种英勇就义的姿态。
开始极其缓慢、别扭地解开腰带。
最后褪下灰色平角内裤。
我瞄了一眼他常年健身保持的紧实腰臀线。
啧,身材管理倒是不错。
可惜,长了个小东西。
他磨磨蹭蹭躺下,声音透出一丝脆弱:
「你……能不能轻点……」
我差点忘了,这位荧幕硬汉其实是个怕疼的怂包。
小时候打预防针,他能哭出花腔女高音。
「放心,我阅尽菊花,手法专业。」
一边安抚,一边催促,
「快点,姿势标准点。」
他哀怨瞪我一眼,乖乖躺平。
啧啧……
这一脸任人蹂躏的表情,要是被他 8000 万老婆粉看见,估计集体心梗。
走近检查床,目光扫过他暴露在外的患处。
我忍不住摇头:
「啧,顾老师人如其名,真人版满山猴子你腚最红啊。」
「梁伊你……」
还没说完。
「嗷!!!」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诊室。
「梁伊你公报私仇!」
我无语:
「我还没进去呢,你嚎什么。」
「放松,需要深入检查一下。」
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认命地把脸死死埋进手臂,只留给我一个红得滴血的耳尖。
「放松呀,你这样我怎么进去?」
顾景程把脸埋得更深了,闷闷的声音带着巨大的羞耻感:
「我……我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也得控制!深呼吸!呼气,吸气。」
我像个无情的复读机,指挥着他调整呼吸。
同时手上暗暗用力。
「嗷嗷嗷!疼死了!」
真是麻烦,比给十个便秘老大爷检查加起来还费劲。
就在手指终于艰难地开始探查内部情况时。
突然。
某个不可描述部位,精神抖擞抬头了!
3
我的动作顿住了。
顾景程的身体也僵住了。
他原本只是埋着脸,现在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塞进检查床的缝隙里。
死一般的寂静。
我从业时间不算特别长,但肛肠科,该见的不该见的,确实见了不少。
检查刺激引起的局部神经反射,教科书上都写着呢,偶尔发生,属于正常范畴,不必大惊小怪。
但……
理论归理论。
当这「正常范畴」,在此情此景之下,发生在两个死对头之间……
那感觉,就特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咳。」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平静。
甚至带上了一点点……
嗯,阅尽千帆的麻木感,
「正常生理现象,我见多了。」
「你……你见过很多?」
顾景程不知抽什么风,
「见多了那也有质量差距!」
「我这个,最起码也得是个优等品!」
他梗着脖子,羞愤交加中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
不服气?
我面无表情地收回检查的手指:
「一般。」
两个字,轻飘飘的。
砸在顾景程那摇摇欲坠的自尊心上。
「什么?」他炸了。
差点从检查床上蹦起来,也顾不得疼了,
「什么一般?你眼睛是不是被牛粪糊过!」
「我明明有 18……」
「什么 18?我是说痔疮严重程度一般。」
我白了他一眼,
「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是不是玩太嗨了?节制点吧顾老师。」
他手忙脚乱提裤子,
「我……我什么都没想!」
我嫌弃地扔给他一包消毒湿巾,
「根据检查结果,混合痔二期,建议手术。微创的,恢复快。」
「手术?」
顾景程脸都绿了,
「不行!我下周还有通告!」
「那就等着热搜见吧。」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惊!顶流影帝因痔疮爆炸紧急送医#,这新闻怎么样?」
「或者#高岭之花人设崩塌?顾景程痔疮破裂背后,与神秘男子不得不说的故事#」
4
顾景程呆立当场,仿佛已经提前看到了自己的社会性死亡。
我心里暗爽。
难得看他吃一次瘪。
我讨厌顾景程。
因为他从小开挂。
脸是女娲炫技作,学习随便考第一,17 岁被星探抓走,20 岁直接登顶。
全世界都夸他完美。
但只有我知道。
他小时候炸牛粪,崩飞了校长的假发。
偷西瓜掉进粪坑,是我用树枝把他捞上来的。
野炊拉肚子没带纸,哭着求我给他找树叶。
每一条,都能让他八千万老婆粉连夜跑路。
娱乐圈著名高岭之花,粉丝眼里清冷禁欲的顶流影帝,ID 叫「满山猴属我腚最红」。
粉丝催营业,他装死。
实际天天峡谷激情对喷,又菜又爱玩。
天天微信轰炸我:
【梁伊!上号!带你飞!】
【梁伊伊伊伊~看我新买的皮肤帅不帅?像不像你失散多年的野王爸爸?】
我:【在忙,勿 cue】
或者直接装死。
然后就能收到他长达 60 秒的语音方阵,点开全是毫无营养的冷笑话:
「知道鲨鱼为什么打不过章鱼吗?因为它出手太多!哈哈哈哈!」
烦死了,他咋不塌房啊!
而此刻。
我一生之宿敌,捂着屁股,在经历人生绝望时刻:
「手术可以,主刀必须是你!」
我微笑:
「行啊,先叫声爸爸。」
顾景程:「!!!」
「梁!伊!你!做!梦!!!」
「老子宁死不屈!」
5
「哦?」
我无所谓耸耸肩,
「那算了,本院肛肠科大拿不少,我帮你联系……」
「等等!」
顾景程急了,
「除了喊爸爸,别的,别的条件都行!」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那行,给我搞个珂珂的 TO 签,就写『给我最爱的梁伊宝宝』。」
空气安静了。
下一秒:
「梁伊你竟然粉我的对家!」
他气得转圈,
「你眼什么时候瞎的?他?那个腹肌靠画阴影、鞋里塞三层内增高、整容整得妈都不认识的狗屁国民校草!你去粉他?老子哪点不比他强一万倍?脸!身材!才华!演技!票房号召力!!」
我嫌弃掏掏耳朵:
「吵死了。人家温柔,宠粉,还……」
「温柔?宠粉?」
顾景程气得跳脚,
「那都是人设!人设你懂不懂!他私下里……」
「别废话。」
我无情打断他,
「整不整?一句话。不整拉倒,我这就去帮你预约王主任,他老人家最喜欢名人案例。」
我作势要拿起电话。
「别!」
「爸……爸……」
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是……大哥?
说好的宁死不屈呢?
这能屈能伸的劲。
给我整不会了。
顾景程红着脸,气急败坏:
「满意了吧……赶紧的!手术!」
我压了压嘴角,慢悠悠踱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乖宝,这就对了嘛。放心,把你的小菊安心交给爸爸,保证手起刀落,干净利索。」
我顿了顿,凑近他通红的耳朵,
「待会儿手术台上,可千万别吱哇乱叫给爸爸丢脸哦。」
顾景程气得后槽牙咯咯响:
「切!不就是个小手术!哥从小到大怕过什么?麻药一打,睡一觉完事!」
十分钟后。
「握草!梁伊!梁伊!!!」
撕心裂肺的哀嚎从卫生间传出。
伴随着「炮火连天」的背景音效,
「老子感觉肠子要拉出来了!这他妈什么玩意儿!谋杀!绝对是谋杀!」
我坐在门外,慢悠悠打开手机录像:
「呦,这不是我们清冷禁欲的顶流影帝嘛?怎么蹲个坑蹲出交响乐团的效果了?」
「梁伊!你给我滚远点!!」
他的咆哮里,带着绝望的呜咽,
「呜呜呜……人生太难了,死了蒜鸟……」
6
终于,经历了灵魂出窍般的肠道洗礼后,顾影帝奄奄一息地瘫在病床上。
就在这时,一个端着托盘的小护士进来。
伸手,直奔顾景程裤腰。
顾景程吓得弹射坐起:
「你……你干嘛?」
「先生,手术前需要备皮的。」
「什……什么备皮?」
「就是要把手术区域……嗯,隐私部位的毛发剃干净,防止感染。」
「不……不行!」
他死死抱着被子,像个贞洁烈男,
「叫梁伊来弄!换她!不然这手术我不做了!」
刚查完房,就听见这货在里面无理取闹:
「备皮是护士的工作,我不干!你爱做不做!」
给他备皮?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
我头皮一阵发麻。
尴尬感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
话音刚落。
【微信收款:52000.00 元。】
我愣了零点零一秒。
最终,金钱的力量以微弱但决定性的优势,压制了尴尬癌。
干就干!
当医生的啥没见过。
我清了清嗓子,脸上切换成「医者仁心、勉为其难」的表情。
走到床边:
「脱裤子,腿……支起来点。」
顾景程视死如归般褪下了裤子,然后极其僵硬地把两条长腿屈起,分开……
整个过程,死死闭着眼。
我深吸一口气,视线尽量聚焦在需要操作的区域。
然而,就当自己刚涂上消毒泡沫时。
小顾,又毫无征兆地……
抬头了。
我手僵在半空,无处安放:
「顾景程……你……你故意的!」
顾景程的脸一路红到脖子根,
「我……我控制不住……它……它自己……」
我咬牙微笑。
提醒自己:
不用在意……当它不存在就好。
我深吸一口气。
手起刀落开刮。
突然:
「嗷!!!」
我低头一瞅,不小心划破一点皮:
「斯米马赛,毕竟我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
难熬的几分钟过后。
杂草终于清除完毕。
小顾全程梆硬。
如今,更……
突兀了……
顾景程整个人埋进被子。
一动不动,只有通红的耳尖证明他还活着。
我清了清嗓子:
「好了,准备手术。」
7
手术台。
顾景程以一个极其羞耻的姿势趴在上面。
「嗷!!!疼疼疼!!!」
「不打麻醉药就给我生嘎是吧?梁伊你公报私仇!」
我气得想把他嘴缝上:
「顾!景!程!还没扎针呢!消个毒你嚎个屁啊嚎!」
「轻,轻点啊梁伊……我现在很脆弱……」
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可怜兮兮地,
「求你了……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行不行……」
一旁的麻醉和助理努力憋笑。
我咬牙切齿:
「闭嘴!省点力气,留着一会儿下手术台嚎!」
终于,手术正式开始。
趴着的顾景程忽然动了动鼻子,带着点茫然:
「梁伊,怎么有股烤肉味?好饿……」
我头也不抬:
「哦,电刀在噶你的痔疮。待会儿噶下拿给你看一眼?留个纪念?」
几秒死寂后。
他发出一声生无可恋的哀嚎:
「梁伊……现在……现在能给我换全麻吗?让我昏过去吧……」
我呵呵:
「给你嘴上个全麻要不要?」
顾景程:「……」
他彻底不动了,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8
手术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顾景程被推回病房,开始了他的趴窝生涯。
第二天一早,刚踏进办公室。
护士就找上了门:
「梁医生,52 床那个明星脸的帅哥,说是你竹马,点名要你亲自去给他换药哦。」
顾!景!程!这货能不能消停点!
我捏着眉心,有气无力:
「转告他,让他少到处跟人说认识我!我丢不起那人!」
谁家竹马嘎个痔疮能嚎得整层楼都以为是杀猪现场?
话音刚落。
「叮。」
又是那该死的、无比悦耳的收款提示音。
【微信收款:52000.00 元。备注:换药。】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零,足足沉默了五秒钟。
然后,戴上职业假笑。
推开病房门,顾景程正趴在床上刷手机。
听见动静,立刻把手机一扔,可怜巴巴地望过来。
「脱裤子,趴好,屁股撅起来。」
我言简意赅,动作麻利地戴上手套。
经过昨天那场史诗级的社死备皮,这点小场面已经无法在我心中掀起波澜了。
顾景程现在也彻底豁出去了。
只是当沾着药水的棉签触碰到伤口时。
「嗷!!轻点祖宗!!」
熟悉的杀猪嚎叫准时响起,穿透力十足。
我面无表情,手下动作又稳又准:
「闭嘴,再嚎我就让实习生来给你换,练练手。」
他一秒闭嘴。
又忍不住闷声问:
「我能走了吧,这破地我一秒不想多待了……」
「不行,最起码住院三天观察,饮食必须清淡。」
「还要三天!这不要我命吗?」
他哀嚎。
就在这时,查房护士拎着一个外卖袋进来:
「梁医生,你外卖帮你取了。」
「好的,谢谢。」
我眼睛一亮,立刻把某个怨种抛到脑后。
坐他旁边,就开炫。
「梁伊,你竟然在一个只能喝白粥的可怜人面前吃麻辣烫!」
他一动,屁股疼得嗷嗷叫,
「你的医德呢!你的良心呢!都被狗吃了吗!!!」
我头也不抬。
吸溜吸溜。
真香呐。
我优雅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顾景程,你要理解。医生也是人,高强度工作后需要补充能量。再说了。」
我扫过他疼得扭曲的脸,勾了勾唇,
「看着你疼得这么有精神,中气十足,我就放心了。这说明恢复得不错嘛。乖,忍忍就过去了,等你出院了请你吃——」
「清汤面,管饱。」
「清!汤!面!」
顾景程绝望哀嚎,又疯狂咽口水:
「梁伊你不是人!求你了,就一口!就给我尝一口。让我感受一下人间的烟火气,我保证不碰辣油,就一小口!」
他伸出一根手指,可怜巴巴地比划着,
「想想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嗯……」
我故作沉思。
然后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端起麻辣烫,凑近他的鼻尖,全方位地晃了一圈。
「闻闻味儿得了。」
我笑眯眯地收回碗,摸了摸他炸成鸟窝的头,
「乖,这是为你好,医嘱如山。」
顾景程:「……」
几秒钟后,响彻云霄的咆哮在病房里炸开:
「啊啊啊我要出院!!!」
9
出院是不可能立刻出院的。
但住院的这几天,顾景程精神好像不正常了。
换药环节,他已经从最初的羞愤欲死、扭捏抗拒,进化到了彻底的麻木和配合。
我一个眼神,他就自动翻身、趴好、动作流畅地褪下裤子。
更诡异的是,他不再刷手机打游戏了,而是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一样。
每天趴着,嘴里念念有词:
「麻辣火锅……毛肚七上八下。」
「酸菜鱼……又酸又辣……」
「红烧肉……毛血旺……糖醋排骨……」
好在伤口恢复得不错。
我检查完,给他下了特赦令:
「行了,差不多能出院了。」
刚给他开完出院诊断。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我以为是护士,头也没抬:
「进。」
一个温润清朗、带着点熟悉感的声音响起:
「梁伊,好久不见。」
我怔怔抬头。
目光落在那个身形挺拔,面容清俊,静静望着我的人身上。
大脑一片空白。
「师兄……你……回国了?」
孟予,我的同门师兄,导师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我暗恋多年的白月光。
当年他拿到国外顶级医学院的 offer,走得干脆利落,只留下一句「别等我,别耽误你」。
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重逢喜悦:
「嗯,刚回国办完入职手续,以后就是同事了。」
「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我定了定神:
「好啊……」
就在这时,门猛得被推开:
「梁伊!」
一声气急败坏、还带着明显破音的呼喊响起。
我和孟予同时愕然转头。
「这位是?」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
顾景程捂着屁股,斜人家一眼:
「我是梁伊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我无奈向孟予介绍:
「顾景程,刚从这做完手术。」
孟予礼貌微笑,朝顾景程伸手。
「我是梁伊的师兄,顾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顾景程看都没看那只伸过来的手,只轻轻吐出句:
「你高兴早了。」
我:「……」
真想把这货塞回手术室再噶一次!
孟予的手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咬牙瞪顾景程一眼:
「你怎么还没出院?」
他直接软面条一样靠我身上,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哎呦……不行不行,我感觉还没恢复好,我得再住几天。」
「现在就疼的厉害!你快点!回去给我看下!」
我:「……」
10
幸好孟予涵养极好,脸上那点尴尬迅速被温和的笑取代:
「看来顾先生病情需要,梁伊,我们改天再约吧,我先去熟悉一下环境。」
「师兄,不好意思……」
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门一关,我立刻变脸:
「顾景程,你有病吧?是谁闹着一天都住不下去的?」
顾景程一脸无辜加赖皮:
「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就感觉菊花隐隐作痛,不行,我得住院观察!」
我翻个白眼,把他拽回病房,没好气命令:
「趴好!裤子脱了!」
他现在脱裤子那叫一个放飞自我,毫无羞耻。
我又检查了一下,恢复得比我的预期还好。
「行了,顾大爷,恢复得挺好,屁事没有。可以收拾包袱滚蛋了。」
我摘下手套。
「我疼……」
他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闷声闷气。
「过几天就不疼了。」
「不行!我不放心!我就得在医院住着!能随时抢救!」
「顾景程,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猛地坐起来,也不装柔弱了,气哼哼盯着我: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呢?」
我白他一眼:
「关你屁事!」
「他不是啥好人,离他远点。」他提醒我。
我呵呵:「人家是我们医院高薪挖来的香饽饽,顶级医学院博士后。」
顾景程不服不服的:
「我还是顶流呢!」
我冷冷提醒:
「我说顶流影帝,您咋还不走?我记得下周不是有个啥星光大典吗?您的红毯,您的奖杯,不要了?」
他梗着脖子,冷哼一声:
「咋着?我走了好给你们腾地方是吧?门都没有!」
不是,他有病吧?
11
接下来的几天,顾景程像个阴魂不散的鬼一样黏着我。
查房跟着,门诊间隙就在门口探头探脑。
连我去食堂打饭,他都能精准定位,端着碗白粥坐我对面,眼神幽怨地盯着我的红烧排骨。
好不容易孟予约我出去吃个午饭,算是同事间正常交流。
结果刚坐下,某个「病号」就幽灵般闪现,一屁股挤在我旁边。
「梁伊~我要吃那个虾~」
他指着孟予刚夹起的虾仁,声音能腻死人。
我眼皮都没抬:
「你没有手?」
他瘪嘴,委屈巴巴:
「你对病人好凶哦……」
眼神还瞟向孟予。
孟予同我分享他在国外的见闻。
顾景程立刻在一旁阴阳怪气:
「呦,哥哥还出国留学去了呢,真洋气~不像我,我和梁伊从小一起长大,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就没分开过。」
孟予同我回忆上学时往事。
他立马接茬:
「我们感情也可好了,我拉屎没带纸,她满山遍野去给我找树叶子,可讲究了,还挑那种又大又软的。」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而且,吃饭呢大哥!
提什么拉屎……
顾景程眨眨眼,一脸「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纯真表情。
哎,谁能救救我?
12
谢天谢地!
顾影帝那位操碎了心的经纪人王姐,终于杀到了医院。
「顾!景!程!」
王姐的怒吼隔着病房都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你再不给我滚回去工作,我就从这十八楼跳下去!星光大典你不参加了?你想让我死是吗?你对得起等你的八千万嗷嗷待哺的粉丝吗?」
活脱脱一个被熊孩子逼疯的老母亲。
我差点当场给王姐鼓掌叫好:
救星啊!
顾景程被王姐揪着耳朵训得蔫头耷脑,被强制出院。
临走前,他磨磨蹭蹭走到我面前,掏出一张邀请函,塞到我手里。
「喏,家属票,给你的。」
我一瞅,竟然是星光大典的入场券。
「谁要陪你去?我很忙的。」
他轻哼一声,冷冷提醒我:
「有你那个……珂珂。」
我眼睛瞬间亮了:
「真的啊?顾景程,算你还有点良心!我去!!!」
顾景程看着我瞬间放光的脸,又不耐烦哼了一声。
13
星光大典果然星光熠熠。
大半个娱乐圈的明星,盛装出席,那叫一个养眼。
顾景程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丝绒高定西装,衬得宽肩窄腰,身姿挺拔。
当他走上领奖台,台下瞬间爆发阵阵尖叫:
「啊啊啊哥哥!!!好帅!!!」
「救命!顾景程帅到我不能呼吸了!!!」
台上的人却只是微微颔首致意,薄唇紧抿,眼神疏离淡漠。
台下粉丝更疯了:
「啊啊啊就是这幅高冷劲儿!太上头了!」
「哥哥看我一眼!就一眼!」
我坐在家属区,内心毫无波澜。
高冷只是顾景程的保护色。
有病才是他的必杀技。
而就在这时,伴随着另一阵不小的尖叫。
我终于在人群中锁定了我的男神珂珂。
他穿着和顾景程同色系的西装,正一脸烦躁地跟助理抱怨着什么。
我悄悄凑近了一点。
「草!又让顾景程压一头!说了不穿这个破牌子!跟他撞衫!晦气死了!」
珂珂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扭曲。
他烦躁地跺了跺脚,那隐藏在裤腿下的鞋子,鞋跟厚得堪比牛蹄。
此时,几个激动的粉丝突破重围,举着本子涌到他面前要签名。
他随手接过助理递来的笔,潦草地划拉了几下。
翻着粉丝塞过来的礼物,嫌弃地撇嘴:
「这都什么玩意儿?一堆破烂。」
说着,竟然把其中的手写信件和一些不值钱的小手工,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我像被浇了一盆冰水。
滤镜,瞬间碎得干干净净。
顾景程不知何时领完奖溜达了下来。
贱嗖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说过吧?他就是个草包,人设全靠装。也就你这种眼神不好的傻子,才会被他那层假皮骗……」
「闭嘴,烦死了。」
他不仅不闭嘴,还开心得哼起了歌。
又顺手撸了撸我的炸毛:
「哥今天心情好,走,请你吃饭。」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
「行,我要吃最贵的。」
14
本市最豪华的旋转餐厅,夜景璀璨。
我秉持着「吃垮顾景程」的信念,对着菜单一通狂点: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最贵的招牌!统统搞上!再来瓶你们这最贵的红酒!」
化悲愤为食欲,我埋头猛炫。
顾景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我狼吞虎咽。
一副「你随便造,哥养得起」的欠揍表情。
就在我干掉第三块鹅肝时。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
咦,有八卦?
我悄悄支棱起耳朵。
「这是这些年,你花在我身上的钱,加上利息,全部还给你。」
却发现,声音还有点熟悉。
竟然是孟予。
还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
「孟予,你觉得你现在把钱还回来,就能清清白白、心安理得地去追求你的真爱是吗?」
女人的声音带着尖锐的嘲讽,
「没有我,哪来的现在的你?你的学费,你母亲的医疗费,你进顶级医疗机构的资质和推荐信,甚至没有我帮你打点关系,你现在还在国外实验室里刷试管,被那些白人欺负到抬不起头!」
「李总,这些年,很感谢您对我的帮助,这份恩情我记着。但,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吧。」
女人冷笑一声:
「你以为你现在功成名就了?一个小小的副主任医师,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没有我李家的背景,你算什么东西?孟予,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
后面的话不堪入耳。
我拿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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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影帝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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