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大将军对长姐一见钟情,轰轰烈烈追了她三年,提亲九次,每次父亲的仕途都会更上一层楼。
第十次提亲时,爹娘劝她:「陆将军对你一片真心,大家有目共睹,你都拒绝人家这么多次了,真不答应吗?」
长姐一边将陆渠提亲的聘礼发钗往头上戴,一边道:「我才不喜欢那种一身汗臭的武夫。爹,女儿要嫁的应该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文人。」
爹发愁,「可这都是第十次了,要是再拒绝,陆将军生气怎么办?」
我为长姐举着铜镜,目光看着她头上的发钗,「长姐不想嫁的话,我嫁。」
1
陆渠能答应婚事,多半是我与长姐眉眼的三分相似。
我主动替嫁,全是为了荣华富贵。
长姐戴到头上的发钗,镶着的可是绝好的新疆美玉。
美人香腮云鬓,华服朱钗,看我的眼神淬满了鄙夷,「青霜,打小你就是个学人精,我不要的你便拿去吧,总归是捡剩下的。」
爹爹斥责了长姐。
娘在我原来的嫁妆上又加了一倍。
这场婚事办得张扬,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流水宴摆满了朱雀大街。
可当天夜里,陆渠就被一道圣旨召去了边塞。
我的红装还未脱下,就在旁人心里披上了素缟。
长姐常去的那个诗社还为我作过一首诗。
「学舌伶牙巧擅名,人前卖弄逞聪明。
拾来牙慧妆才调,慧眼观之笑不成。」
我捏着那首酸诗当扇子使,边扇边数将军库房银子。
好家伙,陆渠不仅会打仗,家底还这么厚实。
光是西域商人送的宝石就装了三大箱,我每天不数一遍都睡不着觉。
「夫人,将军来信了!」管家捧着信笺跑得气喘吁吁。
我抬手接过,从信封里抖出两张银票。
好么,这武夫还挺上道。
信纸上就潦草几行字。
「天气渐凉,买件狐裘。另:别动我的玄铁剑。」
我翻了个白眼。
谁稀罕他那把破剑?
倒是他书房里那尊翡翠貔貅,我天天擦三遍。
2
京城突然流传起骇人听闻的消息——镇北将军夫人把府里歌姬全遣散了,连厨子都换成了满脸褶子的老嬷嬷。
诗社那帮闲人又作诗:「悍妇善妒河东吼,将军夜夜泪沾襟。」
天知道我是为了省月钱。
那些歌姬光胭脂钱每月就要二十两银子。
至于老嬷嬷,人家可是御厨后代,做菜味道绝佳,还能省一半食材钱。
流言蜚语传得昏天暗地,我那三个月前刚嫁给心上人的长姐又来踩上一脚。
长姐穿着半旧的藕荷色襦裙跨进我院门时,我正在让丫鬟用金秤称这个月的利钱。
"妹妹如今满身铜臭,怕是体会不到何为'琴瑟和鸣'了。"
她抚着鬓边那支褪色的木簪,嘴角噙着三分得意,「我家相公昨日又为我写了首新诗……」
我慢悠悠拨着翡翠算盘,"是么?就是那位连'红袖添香'都要赊账的姐夫?"
她脸色一僵。
「听说长姐把嫁妆典当了给他买澄心堂纸?」
我突然拍手,「巧了,前儿西市当铺的掌柜还让我鉴赏支鎏金簪——看着怪眼熟的。」
她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丫头正合时宜地把金簪拿来,上面的紫菱花栩栩如生。
长姐闺名紫菱,这是我娘给她的及笄礼。
她前脚收下,后脚就跟诗社的人嘲讽我娘商贾出身,黄白之物登不上大雅之堂。
她看我们母女,向来都是高人一等。
「你活成这样,就不觉得有愧于爹的教诲!」她气白了脸,搬出爹来压我。
愧吗?
有什么可愧的。
我凑近,抬手摘下她发间木簪,"你押的是才子佳人话本。"
将那只紫菱鎏金簪插进她发间,「而我,从来只信真金白银。」
3
欺辱长姐,爱财如命,我在京城的名声更坏了。
贵女命妇递的帖子绕着将军府的大门飞。
我长姐虽嫁了寒门,被那帮子无病呻吟的女人说成了忠贞专一的典范,常被请去当座上宾。
我也没闲着,她们吃喝玩乐写酸诗,我就买铺子开酒楼,顺便派出亲信在周边开几家钱庄分号。
等以后钱庄遍布大江南北,才能做到像娘说的那样,广达天下,互通有无。
梨园来了名角儿,俊俏公子风流模样,管家为我定下了最好的位置。
去了才知道,不管多贵重的人品,都喜欢天下好颜色。
长姐打扮清丽简约,混在一堆贵妇人中间,出水芙蓉般显眼。
她们见到我,不免要讥讽几句。
「真是好命,一不用侍奉丈夫,二不用伺候公婆,就连妯娌姑嫂都没有,只能清闲到出门看俊俏郎君……」
士大夫夫人话还没说完,戛然而止。
我怀疑,她真是打心底羡慕我。
毕竟这么好的命,连话本子都不敢这么编。
一众人想想自家后院里那些糟心事,脸色也绷了,瞧我的眼神透出恨意。
恨人有笑人无,妥妥的小人姿态。
我没了听曲儿的兴致,起身离开。
丫头阿芜抬手招来伙计,塞了一枚银锭子,低声道,「约曲老板今晚一叙。」
谁知一个眼尖的蹦出来,挡住去路大骂,「沈青霜,你竟敢找小唱!」
伙计脸都白了,忙解释道,「这位贵人不能乱说,咱们曲老板可是正经的角儿,不陪酒不卖身。」
她理直气壮,扒拉开伙计,「刚才我都看见了,嫖资都给了,趁着将军不在家,你来这种地方不就是找男人的吗?」
我捏捏眉心,尚书大人可真是养了个秀外慧中的好千金。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那今天各位的消遣,都算我的如何?」
我此话一出,她们纷纷摆手拒绝。
尚书千金百口莫辩,急得哭出来,「沈青霜,你就是个卑鄙小人,不守妇道,荒淫无度,你连紫菱姐姐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4
「青霜,你太不懂事了,还不快向大家赔罪。」
我这长姐,又出来收割一波好感。
她从小没了生母,爹娶了我娘做续弦。
娘是商贾出身,祖父为家族多得一处庇佑才寻得这门亲事。
娘曾跟随家人走南闯北,本事可不只后院这方寸之地。
娘有容人之心,偏偏我这长姐爱演,非得踩着我才能成全她的完美。
「陆将军还在边关打仗,你整天纵享玩乐实属不该,快向大家赔罪,再回去闭门思过,吃斋念佛祈祷丈夫平安才是。」长姐说道。
士大夫夫人想扳回一局,讽刺道,「还是沈大姑娘知书达理,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妹妹,可不是随了母家。」
「夫人说笑了,我继母虽是商贾出身,在府中这些年已经在尽量做好了,是妹妹年幼视财如命,还需管教。」
众人讥笑。
长姐看我的眼神透着得意。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从小娘都让我忍,说世上最难的就是没娘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儿。。
我大可放她一马的,怪就怪她不识好歹,编排起我娘来。
「长姐的意思是,你出嫁时那一百二十台嫁妆,外加几十处房产铺子、二十几个丫鬟仆人等等,这些我娘尽量做好的事,还不趁长姐的心意?」我自幼过目不忘,就算当场把嫁妆单子背出来都不是难事。
众人开始蛐蛐。
「这么多?沈大可是说后母苛待,嫁妆箱子空了一多半呢。」
「她整天穿得清汤寡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多拮据。」
长姐脸色阴下来,辩解道:「我的嫁妆,我娘和外祖家也添了一份的。」
我掩嘴笑了:「长姐指的是那些不知名的杂书誊本?」
「名卷孤本,千金难求,你怎会明白?」长姐清高,自然看不上钱财。
我抬手,阿芜递上一只木匣。
打开,那赫然是姐夫典当首饰的当票。
「我正打算找秀才姐夫讨教——」
「原来《白头吟》值五钱,《闺怨》值三钱?」
「倒是鎏金簪五十两,珍珠串一百二十两。」
长姐踉跄后退的模样,像极了我们小时候她抢我糖糕失败的样子。
她分不清真金白银、名卷孤本,当铺可清楚得很。
5
回到府中之后,我忽然觉得无趣,转身吩咐管家:「去把长姐的嫁妆赎回来。」
顿了顿,「顺便告诉当铺,往后收诗稿按废纸价——三文钱一斤。」
后来京城流传新诗:黄金纵贵难买笑,铜臭到底输墨香。
我听闻后在诗会设擂——谁能写诗赚来千金,我赠翡翠笔洗一只。
三个月后,那只笔洗还好好摆在我多宝阁上。
倒是曲老板跟我志趣相投,入驻我新开的戏楼。
每月五场,场场爆满,一票难求。
长姐因上次的事,名声受损,她和姐夫都没有什么做生意的头脑,跟着亲戚投了几次钱,赔了个底朝天,只能靠变卖嫁妆度日。
连续几日都赖在娘家,磨着爹给姐夫安排个差事。
娘拉我到花园散步,无奈道,「紫菱真是为难你爹了,徐泽就是个秀才出身,还想留在京中,官小了不做,辛苦的不做。」
「说他一身才学,是做丞相的料。」
我俩笑了,笑她痴人说梦,不自量力。
「陆渠离开有一年多,听你爹说边疆战事平息,他可能很快就回来了。」
我瞪大双眼看向娘,娘拍拍我的手背以示安慰。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俩这名字本就相克。
青霜是宝剑,陆渠是名盾。
真要遇上了,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6
七月流火。
新开的凉水铺子送来账本的同时,还献上甘草梅子饮,入口清凉,回味甘甜,夏天必备。
我正趴在金丝楠木桌上扒拉算盘,突然被一道阴影笼罩。
抬头就看见个黑塔似的男人杵在面前,铠甲上还带着血渍。
风刀削骨立如嶙,额上冰川横朔气,跟我之前见到的陆渠大不相同。
认了好一会儿,才从那双眸子里辨出几分。
陆渠的眼睛生得很好看,琥珀色又透又亮,眼尾微微上扬,不笑的时候让人畏惧,笑起来又有几分魅惑。
"夫、夫君回来啦?"我手忙脚乱把账本往屁股底下塞,"吃了吗?厨房还留着……"
他忽然弯腰,从我发髻上摘下一片金叶子。
我这才想起刚才在库房打滚时沾上的。
要命!
「听说夫人把本将的聘礼都锁起来了?」他手指捻着金叶子转啊转。
我冷汗涔涔:「主要是防、防蛀虫。」
「还遣散了府中歌姬?」他接着问道。
我实话实说,「还不是为了夫君省钱。」
陆渠笑了,反手开始脱衣。
我捂住眼睛,怯怯地问道,「夫君这是做什么?」
「更衣。」
这么急?
刚回来就要?
「还不快来帮忙?」
我扭扭捏捏上前,曲老板说边关寒苦,乌压压的都是男人,看母猪都眉清目秀。
陆渠比我高一个头,胳膊比我腰都粗,若要用强,我定反抗不了。
娘怕我洞房夜里受苦,特意找人买了迷药。
「夫君稍等,我取个东西就来。」
我撒丫子就跑。
陆渠看着我的背影直皱眉。
副使六安把朝服送过来,诧异道:「将军,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陆渠捏捏眉心,摇头:「更衣吧,还要去宫里面见圣上。」
7
娘的迷药真猛,我吃了一点睡了三天。
要是陆渠知道,肯定会笑死。
正愁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搪塞过去,陆渠就来了。
一身靛蓝色袍子更显他身姿如青松翠竹般颀长卓越。
三日不见,休整过的他褪去了边疆风霜,除了面色黑些外,也是个剑眉星目的俊俏儿郎。
「夫人突发恶疾,可是吓到为夫了。」
「一年多不见,这府里上下辛苦夫人操持。」
说罢,他就恭恭敬敬给我作了个揖。
这下把我整不会了。
气氛都到这儿了,我也不能干坐着。
从床上下来的时候,起得有点猛了。
腿一软,直接扑他怀里。
陆渠扣在我后腰上的手一紧,曲老板的话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
一年多没碰过女人的男人。
我还解散了他府中的歌姬。
他笑起来,微微上扬的眼角很是勾人,「没想到夫人这般奔放……」
我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误会,下一刻就感觉双脚离地,被他打横抱在怀里。
糟糕,娘的迷药还在梳妆盒里,紧接着又被放到了榻上。
真是野蛮啊,外面天还大亮。
我直挺挺地躺着,想着一睁眼一闭眼这遭就过去了。
可半天等不来他动作,只听见他压抑的低笑声。
「夫人睡了三天,就算想做点什么,也要吃些东西吧。」
他坐在床边,吹着手里的白粥。
我恨不得咬碎了他,看我出糗他倒是过瘾。
8
陆渠陪我回娘家,算是补上之前的回门。
爹很重视,早早就跟娘在府门外等着。
简单寒暄后,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进门入席。
陆渠始终牵着我的手,娘见到这一幕,红了眼眶。
等入席的时候,才发现长姐也在。
上次见面是在戏楼,她清瘦了些,也多了一分楚楚可怜的劲儿。
她看陆渠的眼神含羞带怯的,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对他没意思的。
娘怕我心里难受,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
我笑着吃下,也劝娘多吃点。
毕竟沈家家用,也是娘辛苦经商所得。
陆渠陪着爹多喝了几杯,上扬的眼角泛着红,在离席更衣的时候,长姐也寻了个理由跟出去。
阿芜急得直跺脚,眼珠子都要甩出来。
我悠悠喝着当归乌鸡汤,并不打算动弹。
说到底,是我捡了这档姻缘,陆渠心里没我。
回去的路上,陆渠脸色不太好,也不说话,时不时打量我的神色。
「夫君眼睛不舒服?」我关切道。
他瞪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让我摸不着头脑。
「听说城北的荷花开得正盛,明日休沐,陪我一同散散心可好?」他说道。
我这才想起爹说的话,陆渠虽然立了军功,但被召回京中就卸了兵权,明升暗降,他心里自然不痛快。
既成夫妻,荣辱与共,装也要装得恩爱,这是职责所在。
「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命人好好准备。」我夸张做作得很。
果然,陆渠神色缓和了些。
至于,今日长姐与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不说,我也不问。
9
城北风光好,可我受不得热。
凉棚搭着,冰鉴带着,外面暑气灼人,我赏花的地方凉爽惬意。
「奢靡无度,暴殄天物!」
长姐又跟着诗社搞活动了。
一个个才子佳人站在帘帐外,捶胸顿足,活像刨了他家祖坟。
「妹妹,以前阿渠在边疆,你一个人独守空房过得孤寂了些,花钱消遣也还说得过去。」
「可如今,阿渠已经回来了,你不该这般浪费,那可都是他在战场上厮杀得来的,你如何用得心安理得?」
我冷笑,抬手把一颗冰镇葡萄塞进嘴里。
都叫上阿渠了。
昨晚想必够精彩的。
我正要反驳,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不怒自威。
「心安理得的不是我夫人,难道是你?」
门帘被掀开,陆渠捧着一把新摘的荷花进来。
他坐到我身边,笑盈盈地拿花跟我讨好。
我还在气头上,也分不清是为了门外的纠缠,还是他们昨晚的事情。
赌气背过身去,不想理他。
陆渠眉头一皱,沉下声来,「六安,还不将闲杂人等赶出去,聒噪。」
帘帐外的人身形一顿。
「阿渠,我是紫菱,昨晚我们还……」
说得这么含糊,叫人不想岔都难。
六安不愧是猛将,一个箭步冲过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蒲扇大的巴掌就往长姐脸上招呼。
「胡乱攀扯将军,找打!」
力道之大,直接把人扇出去。
诗社这帮只知道写酸诗的弱鸡,哪里见过这阵势,个个吓得抱头鼠窜。
六安乘胜追击,叉着腰大喊,「此地是我们将军的产业,你等杂碎若敢再来,定要你们屁股开花,骨头寸断!」
10
陆渠从冰鉴里拿出一颗荔枝,剥皮送到我嘴边。
「我不在的这一年多,他们都是这么对你?」
这给我整不会了。
我这十八年,他们都是这么对我。
他向长姐求了十次亲,眼下又来心疼我,不合理啊。
「以后,为夫定会护着你。」他看我的眼神深情缱绻。
我诧异得很,深深怀疑他刚才没看见六安一巴掌扇出去的是长姐。
城北游玩一天,回来天色已经暗下来。
我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被人扶下马车,送回房间,褪去衣衫。
我在榻上翻了个身,撒着娇要水喝。
「阿芜,水……」
话音刚落,唇上一凉,水渡进口里。
我一下子睁开眼,陆渠的脸放大在眼前。
身为他的夫人,该顺从。
我俩之间并无情谊,怎么能有肌肤之亲?
天人交战中,陆渠停了下来。
他显然动了情,额头抵住我,气息很乱,「不专心,该罚。」
罚?他还以为是在军营。
我刚想挤出几滴眼泪,让他觉得无趣。
腰带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别别别!」我慌了,捂住上面顾不得下面。
他笑起来,上扬的眼尾染上粉红,勾人又妖孽。
然后,里衣也没了。
暴露到空气中的肌肤,被床头冰龛的凉气激得更加敏感。
我双眼含着泪,这是发自内心的想哭。
他跪在榻上,刷刷刷几下就把自己褪了个干净。
结实的胸肌腹肌比那些小唱好看多了,纠缠的伤痕稍显狰狞,可更彰显男子气概。
「又走神?」陆渠眯起眼,单手掐住我的下巴。
这般居高临下的姿势,霸气十足。
我摇头,又点头,慌得一批。
「陆渠,你不要过来啊!」
他抬手挥下床幔,挡住一室旖旎。
11
阿芜这个长舌妇,不知道给娘传了什么消息。
我跟陆渠圆房的第二日,娘就带着女医火急火燎地赶来。
「这个天煞的,瞧把咱们姑娘折腾的,啧啧啧,手劲这么大,专往细皮嫩肉的地方使劲。」
「阿芜说一夜叫了四次水,咱们姑娘年纪小,可不能这么无节制地胡闹。」
「就是就是,要不就让他喝点黄豆,拉虚脱了就没功夫想那事了。」
娘身边的几个掌事嬷嬷你一言我一语,成功地把我说到自闭。
娘红着眼睛搂住我,「陆渠在战场上杀人无数,难免闺房床帏中是个变态。青霜,实在待不下去了咱们就回家住。」
爹最重面子,我若回娘家,他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况且,我也没被折磨到要死。
「娘,陆渠并未伤到我,他还算……温柔。」我红着一张脸,声如蚊呐。
昨夜种种轮番涌上眼前,没有旁人说的那般难熬,甚至到后面还觉得爽快。
若要论起操劳来,最累的那个人也是陆渠才对。
娘半信半疑,又让女医给我好好检查了两遍,这才留下来许多补品离开。
我把阿芜狠狠责备了一番,午后吃了些东西就睡过去。
一睁眼,屋里摆满了拳头大的夜明珠。
六安站在房门外回禀,「夫人,这是将军在边疆意外所得,想着您能喜欢,特意让属下送过来。天气炎热,夜晚就不用点烛火了。」
阿芜羡慕道,「将军对您真体贴。」
我白了她一眼,「早上你还跟我娘说他是变态。」
阿芜赶紧捂住嘴,退到一边。
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不知道将军今晚会不会过来欣赏夜明珠?」
我隐约意识到,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圈套。
12
果然,陆渠来赏的不止夜明珠。
自从开了荤,他夜夜睡在我这儿。
后来,索性让六安把他的东西都搬过来,寝室的墙上还挂着他的玄铁剑。
夜明珠的光恰到好处,朦胧感更添闺房情趣。
他看我的眼神都冒绿光。
白天有多冷酷,晚上就有多炸裂。
为尽妻子职责,我熬了糖水,送去他的书房。
「在那里坐着,一会儿就好。」他停下手中的笔,笑着对我说道。
我本来想放下就走,下午还要巡趟铺子。
看他奋笔疾书的样子,也不好扫兴。
从书架上挑了本书,靠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
最后,我是被吻醒的。
他眸子深邃,已然脱了外衫。
「这是在书房!」我压低声音警告。
「那又如何?」他笑得邪魅,重重吻下,将我的抗议拆吃入腹。
大手掐住腰身往上一提,直接抱到案几上。
我晃着两条腿够不着地,只能干着急,「不行不行,还是大白天……」
他紧拥住我,笑声震得我胸口发颤。
「这么害羞的小娘子,让我欲罢不能。」
我抬手捂住他的嘴,「你能!你最能!赶紧换身衣裳,跟我上街巡铺子去。」
他笑着去了内室。
我无意间发现案几下面放着一幅卷轴。
打开一看,画的是位女子。
还未看清面容,就被陆渠一把抢走。
「闲暇时画的,笔法拙劣,就不让夫人笑话了。」
那幅画像被陆渠命人收走后,我心里像塞了团棉花,闷得慌。
这般宝贝,一定是重要的人。
上街巡铺子,卖香粉的老板娘拉住陆渠,「这位相公,夫人花容月貌,快给夫人买盒香粉吧,更添颜色呢!」
陆渠满心欢喜地刚想掏钱,我抬手阻止。
「你弄错了,他是我姐夫。」
陆渠尴尬得要死。
我那淤堵的心才稍稍好了些。
13
长姐没能求来一官半职,那个明月清风的姐夫便对她动了手。
她来到将军府,手腕上带着淤青,却还昂着下巴冲我冷笑:「青霜,你抢了我的姻缘,如今可得意了?」
我正拨着算盘核对这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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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大将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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