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湖第一风流杀手。
刺杀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时,他在沐浴。
我掐住他的脖子问:「遗愿。」
小少爷抖个不停,红着眼睛问我:「哥哥,我可以不死吗?」
我冷笑:「这个不行,换一个。」
他一边小声哭,一边站起来亲我:「哥哥,我还没有过,我要你可以吗?」
01
目标人物:谢家小少爷——谢清昀。
轻功点过几重飞檐,落地无声。
我悄无声息滑开窗栓,闪身而入。
人刚落地站稳,从里间暖阁传来水声。
沐浴?
意味着警觉性最低,防备最松懈,那更好得手了。
凑近门缝,目光探了进去。
谢清昀仰着头,靠在桶沿,喉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啧,皮相是真好。
连我这见惯了风月、心如铁石的杀手,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眼带来的冲击力。
他整个人浸在暖水和香气里,像一块被精心温养的上等羊脂玉,有种不谙世事的纯净。
眨眼间,人已欺近浴桶边缘。
右手探出,精准无比地掐住那截雪白脖颈。
「呃!」一声短促惊骇的抽气。
浴桶里的人像受惊的兔子,剧烈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往水里沉。
我五指收紧,将他欲沉的身体硬生生定住,迫使他仰起头,露出惊慌失措的脸。
那是一张足以让所有人都会动摇片刻的脸。
他浑身都在抖,喉结在我掌心下艰难地滚动。
惊恐道:「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我猛地回神,压下心头那点不合时宜的荡漾。
压低声音:「取你性命。」
他剧烈起伏的胸膛,若隐若现的肌肤泛着诱人的粉色。
有点迷糊,怎么到处都好看。
02
我逼视着他盈满泪水的眼睛,吐出两个字:「遗愿。」
「遗……遗愿?」
谢清昀重复了一遍,大颗大颗的泪珠再也盛不住,争先恐后地滚落下来,砸在我的手背上,滚烫。
他小声问:「请问你是第一杀手花见悦吗?我听说过你,你好厉害啊。」
我冷酷无情:「……少废话,没有的话我就动手了。」
「哥哥,我…我可以不死吗?」他仰着脸,泪珠悬在尖俏的下巴上,摇摇欲坠。
这一声「哥哥」,叫得我手腕力道莫名一松。
我冷笑:「这个不行,换一个。」
他乖乖点头,抓着我的手腕,牵引着向下移去。
指尖,就这样脱离了他脆弱的咽喉。
重重按在了温热、结实、有弹性的胸膛上。
脑袋「嗡」的一声,瞬间空白,连自己引以为傲的杀手本能都忘了。
眼前水波激荡,谢清昀从水中站起。
温热柔软的唇贴了上来。
天爷,我脑袋都晕乎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计吗?如此生猛直接。
他吻得毫无章法,双臂缠绕我的脖子,严丝合缝地抱在一起。
洇湿了我胸前的夜行衣。
「唔……」
这居然是我能发出来的声音?!
密密匝匝的吻落在我身上,我被他亲得腿软、手软。
他哭得肩膀一抽一抽,「哥哥,我还没有过,我要你可以吗?」
「什么?」我震惊,试图推开他,指尖却陷在他滚烫滑腻的皮肤里,使不上力。
「我好怕、真的好怕,」一边胡乱地亲我,一边语无伦次地呜咽,「他们说、说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我还没有过…也没喜欢过谁…哥哥,求你了。」
「我是来杀你的!」
谢清昀愣住了,在我以为他终于清醒了时。
他嘴角猛地一瘪,比刚才哭得更伤心了:「呜…我知道,你要杀我,我都要死了,临死前、就想尝尝是什么滋味。」
03
直到被他半推半抱、晕头转向地摁进宽大的浴桶里,我都还是懵的。
我花见悦,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自认见惯了风月场上的百般手段,却不想阴沟里翻船。
谢清昀红着小脸小小声说:「哥哥,你看起来…好会的样子,你教教我好不好?」
好会的样子?我吗?
我会个屁!
我风流名声在外,可天地良心。
我能混到第一靠的是出神入化的轻功和例无虚发的暗器。
那些风流韵事完全是以讹传讹。
什么勾勾手指就能让姑娘抛家舍业,什么夜御七郎金枪不倒,什么百花楼头牌为我金盆洗手,泪洒十里长亭……
全都瞎扯淡。
真正交流的经验——
咳,都说了片叶不沾身了。
他期待地看我,嘴唇又红又肿,微微张着。
在这之前,我没想到我的定力是如此不堪。
不管了。
扣住他的后脑勺,亲吻他:「顺其自然吧。」
浴桶里的水被搅得如同沸腾。
屏风上倒映着交叠起伏、纠缠不清的身影。
我去,我没想被压的!
「谢清昀!滚下去!」
「哥哥,我快死了,你让让我。」
我的怒骂、求饶、哭喊,他全都置若罔闻。
「很快就好了。」
「哥哥,你的腰好细好软啊。」
「好漂亮啊哥哥,好喜欢,不敢看吗?」
「好舒服哥哥,死了也行了。」
「哥哥,去床上好不好?水里施展不开。」
……
折腾一晚上,我经历了几次死过去又活过来,嗓子都喊哑了。
意识彻底模糊前,只感觉到他紧紧抱着我,滚烫的唇印遍我的全身。
发出一声低沉的喟叹。
04
「哥哥醒了?」
我猛地扭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谢清昀侧躺在我身边,单手支着头,胸膛上全是我失控时留下的红痕。
我一脸憋屈地瞪着他。
他眨眨眼,无辜极了,一脸求夸:「哥哥,我很厉害吧。你抱着我,叫我的名字,还让人家……」
「住口!你给我闭嘴!」我简直要疯了。
抓起旁边的软枕,想也不想就朝他那张惑乱人心的脸砸过去。
他躲也不躲,任由我砸在他脸上,嘴角一瘪,眼眶立马红了。
啜泣着:「哥哥,我让你讨厌了吗?你昨天都没有对我这么凶。」
哭得人心尖发颤。
我愣了下,认命般凑过去,没好气地揉他的脸,放软了声音:
「不讨厌你,砸疼了?」
他立刻顺杆爬,委屈巴巴地捉住我的手。
低头,湿热的唇瓣在我指尖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是我坏,不节制了,哥哥生我的气是应该的。」
重新凑过来,手搭在我酸痛的腰上,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
手法意外地老练舒适。
紧绷僵硬的肌肉在他温热的掌心下一点点软化。
脊背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体半靠在他身上。
他接着说:「哥哥,我的遗愿已经完成了,等我给哥哥按舒服了,哥哥就可以杀我了。」
「我有点怕疼,哥哥动作要快。」
我:「……」
我无话可说。
美色误人,真误人。
05
谢清昀重新躺平,主动向后仰了仰头。
将自己那截脆弱的脖颈,毫无保留暴露在我眼前。
「哥哥,你来吧,我准备好了。」
我眯了眯眼,只需要手腕轻轻一送,一扭,任务就完成了。
我从没失手过。
可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掠过他颈侧的吻痕,再往下,是光洁的锁骨,微微起伏的胸膛。
上面交错着更多我失控的证据。
每一处痕迹,都在无声地复刻着昨夜那场蚀骨销魂的纠缠。
谢清昀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掀开。
那双澄澈的眸子看向我:「哥哥,是不是我躺得还不够平?」
不行。
我真的下不了手。
「今天不行。」我挺直腰板。
「啊,为什么?」
我语速飞快:「今日是十五,是我们老大亲自定下的规矩——朔望之日,月华当空,天地清朗,不宜见血。谓之『不见血日』。」
「不见血日?」谢清昀挑眉,眼睛瞪大了。
仿佛第一次听说杀手楼还有这么人性化的日子。
「对,就是不见血日。」我斩钉截铁,「这是规矩,懂不懂?杀手也是有人情味的。每逢初一十五,刀兵入库,杀气收敛,讲究一个、一个『以和为贵』。所以……」
我顿了顿,做出遗憾的表情:
「算你走运。捡回一条小命,下次定不饶你。」
撂下这句色厉内荏的狠话,我翻身下床。
双脚落地,腰腿间传来的剧烈酸痛让我差点当场跪下去。
谢清昀眼疾手快地伸手捞了我一把,语气紧张又关切:
「哥哥,是不是还很疼?要不……再躺会儿?我帮你揉揉?」
我轻咳一声,耳根发热:「那什么、那就再揉一会儿。」
06
这么一揉,又揉出事。
谁能想到我那么一个清心寡欲的冷酷杀手,大白天白日宣淫。
此地不宜久留,再多待一息,我怕自己会先死在这里。
谢清昀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我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很失落:「哥哥……你还会再来吗?」
我皱眉看他一眼:「你傻吗?我再来也是取你性命,你现在该做的便是多花些银两找些能顶事的护卫。」
他委屈地垂下眼眸:「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如果必须要死,我只想死在你手里。」
我查过他的资料。
其父谢长风是谢家入赘之婿,靠着他母亲谢绾迎嫡女的尊荣才有了今日。
谢绾迎意外去世后,谢长风迫不及待把养在外头的女人和一双儿女接回府中。
可笑的是,谢清昀成了最小的少爷,养在外面的儿女比他大了三岁不止。
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子反而成了最碍眼的存在,处境尴尬又危险。
小少爷看着金尊玉贵,实则处境堪忧。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怜惜,悄然漫上心头。
他看起来好可怜。
我凑过去吻了他一下:「行,一定让你死在我手里。在此之前,保护好自己行吗?」
我扶着墙,一步三晃挪了出去。
腰酸,腿软,火辣辣。
憋着一口老血,提气纵身。
轻功施展出来都带着一股虚浮踉跄的意味,完全没了往日的潇洒利落。
夜风一吹,被美色冲昏的头脑才稍微清醒了点。
回去怎么和老大交代啊。
07
明月楼
刚进楼,青崖就笑着迎上来要搂我的脖子:「花哥,回来了?怎么蔫头耷脑的?任务不顺?啧,咱们花哥也有失手的时候?难得啊。」
「闭嘴,」我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不动声色地遮掩颈侧的痕迹,「老大呢?」
青崖缩了缩脖子:「在里面呢,你去吧,今天老大心情超好。任务不顺利也没事的。」
我推门进去。
我那戴着玄铁面具、一身煞气的老大——离玖。
端坐在上首的乌木椅上。
面具后的视线,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
「阿悦,」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谢清昀的人头呢?」
我单膝点地,垂着头。
这怎么说?
难道说,老大,属下无能,属下被目标按在浴桶里亲得浑身发软、腰眼发麻。
他用美人计把我给睡了,还睡服了。
这传出去,我江湖第一杀手的名头还要不要了?
明月楼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属下,」我艰难开口,「属下失手了,任凭老大责罚。」
「哦?」离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陡增,「据本座所知,谢清昀身边既无武功高强的护卫,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你为何失手?」
他的目光一寸寸刮过我的脸:「花见悦,你最近的任务,完成得很勉强。」
我的心咯噔一下,确实勉强。
其实算起来,这是我第三次放过谢清昀了。
前两次摸进谢府,一次撞见他在月下抚琴,白衣胜雪。
我躲在阴影里,愣是等到他回房都没能拔刀。
第二次,他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猫在回廊下喂食,那猫儿蹭着他的手,他低眉浅笑。
我捏着淬了毒的袖箭,手指都僵了,最后还是翻墙走了。
第三次,把自己赔进去了。
08
我心一横,表情愈发正义凛然:「老大,阿悦近来对五行八卦、星象历法颇有钻研。观天象,紫微晦暗,煞星犯冲,尤其不宜见血。若强行动手,恐冲撞了楼中气运,引来血光之灾,轻则任务不顺,重则…重则影响老大您的运势啊。」
我越说越离谱,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
殿内一片死寂。
感觉到离玖的目光扎在我身上,刺得我头皮发麻。
完了完了,这种鬼话老大能信?怕不是要把我丢进刑堂回炉重造。
「噗。」
我猛地抬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老大……笑了?
「哦?影响本座运势?」他声音放缓,恍然大悟:「看来是本座孤陋寡闻了,本座今日能安然坐在这里听你胡诌,还得感谢阿悦替我着想了。」
我:「……」
脚趾已经在靴子里抠紧了。
赶紧又补两句,转移重点:「老大,情报只言谢清昀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少爷。但昨夜交手,属下发现他臂力惊人,下盘稳健。绝非表面那般柔弱。定是情报处失察,需要重新评估目标实力,再寻机会动手。」
我慷慨激昂地说完,偷偷抬眼觑了一下离玖。
他站起身,缓步走下台阶,在我面前站定,把我扶了起来。
视线慢条斯理地扫过我颈侧——被某个小混蛋啃咬出的红痕,在领口边缘若隐若现。
我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臂力惊人,下盘稳健。居然有人能伤到你。阿悦,看来很是激烈?」
脑子里瞬间闪过谢清昀哭得梨花带雨、哼哼唧唧献吻、最后痴迷享受的样子。
热意涌上脸颊耳根,我把头埋低了。
小声嘀咕:「是,很激烈。」
付出惨痛代价。
离玖忽然伸出手。
我吓得一缩脖子,以为要挨揍。
那只手却只是在我头顶轻拍了两下。
低笑两声:「念在你是初犯,又护楼有功,功过相抵。」
我懵了:「啊?」
「啊什么?不是你说见血影响楼运吗?」离玖转身,重新走上台阶坐回主位,姿态慵懒,「那谢清昀的命,就暂且寄下。下次宜见血的日子,若再失手……」
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森然寒气:「你就去刑堂里好好反省,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不见血。」
「是,属下告退。」我如蒙大赦。
09
回到自己房里,我瘫倒在床上,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一半是操劳过度,一半是被老大吓的。
他今天居然笑了好几次,也太惊悚了。
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鼻尖仿佛又萦绕起谢清昀身上那股清甜的香味。
他哭红的眼睛,软糯的央求,生涩又热情无比的吻。
小可怜样儿。
「啊啊啊——」我烦躁地用枕头死死捂住脑袋。
完蛋了!花见悦!
杀手是不可以这样的!
我一定要心狠手辣、辣手摧花、一雪前耻。
先上后杀……呸!杀了就跑,绝不回头!
这几日,楼里关于我失手的流言已经变成了「花哥为护楼运,甘冒奇险,精神可嘉。老大都拍头嘉许了!」
青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佩:「花哥,辛苦你了!为了老大和咱们楼运,你牺牲太大了!」
我:「……」
算了,总比知道真相强。
「诶,花哥。我今天听老大说你状态不好,谢清昀的行动要换人了。」
我猛地揪住青崖的衣领:「换人?换谁?」
青崖被我勒得直翻白眼,艰难地扒拉我的手:「花、花哥,松手…喘不上气了。还能换谁,楼里能接甲字任务的,除了你,不就剩鬼手和无影了么。」
鬼手,出了名的虐杀狂,最喜欢把目标折磨得不成人形才给个痛快。
无影,下手倒是干净利落,可他喜欢收藏目标的手指,杀人如切菜。
脑子闪过谢清昀那张漂亮脸蛋被鬼手的毒爪撕烂,或是被无影一剑穿喉的画面。
「不行,我去找老大。」
青崖揉着脖子:「花哥!老大休息呢,你这会儿去不是找骂嘛。」
「那就骂。」我头也不回。
10
殿内光线沉暗,离玖在床榻上缓缓起身。
声音沙哑:「阿悦,本座的规矩,你又拿来当摆设。」
我单膝重重砸在地面,膝盖骨磕得生疼。
「属下知错,惊扰老大,但属下……」我深吸一口气,抬头迎上那道审视的目光,「请老大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谢清昀的人头,属下定然亲手奉上,绝不再失手。」
离玖微微偏了下头。
姿态随意地换了个坐姿:
「阿悦,你似乎……对这任务,格外执着?」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不甘心,江湖第一的名头不能砸在谢清昀手上。此乃属下毕生之耻,必须亲手雪耻。否则属下、属下寝食难安,无颜再为老大效力。」
「哦?」离玖尾音上扬,笑道:「毕生之耻?寝食难安?」
他低低地重复着这两个词。
没等我再辩解什么,干脆利落地应承下来:「行,本座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一月为期。」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极具压迫感。
「本座有事,需亲赴江南一趟。一个月后,本座回来。
「届时,本座不希望这世上还有谢清昀,明白吗?」
声音里蕴含的杀意。
我喉咙发紧,点头:「属下明白。一月之内,必取他性命,绝无闪失。」
11
轻车熟路地避开几处无甚用处的守卫。
屋内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很好,看来那小祖宗已经睡下了。
睡梦中下手,痛苦最少,对我……干扰也最小。
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指尖寒光一闪,薄如柳叶的刀刃已滑入指缝。
床榻隐在重重纱幔之后,影影绰绰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裹在被子里,安安静静。
我屏住呼吸,足尖点地,无声无息地靠近。
「呜呜呜…」
极压抑的啜泣,闷闷地从帐子里透了出来。
我一把掀开那碍事的纱幔,语气无奈:「谢清昀,你又哭?」
没等我再说话,温热的身体已经撞进我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我颈窝里乱蹭。
「哥哥,我好想你。」
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得不行:「哥哥,你骗人。你说好要杀我的,这都三天了。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就等着哥哥来取我的命。我好想你,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还是……还是那天弄疼哥哥了,哥哥生我气了,不要我了?」
他越说越伤心,语无伦次。
我被他蹭得浑身僵硬,收回手里的薄刃。
这小祖宗,我是杀手诶。
说得我像个提上裤子就跑路的负心汉是怎么回事?
「胡说八道什么。」我试图把他从身上撕下来,语气硬邦邦的,「谁生你气了?我这不是来了吗?给我站好。」
他像是没听见,抱得更紧:「哥哥别推开我,我害怕……」
我伸手去抱他,他忽然往后一缩,发出短促的抽气声。
「背怎么了?」
他还想遮掩,我扣着他的腰把他翻过去,利落地扒开他的衣服。
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痕。
我心一紧,吼道:「怎么回事?」
谢清昀被我吓住了,身体抖得更厉害,声音细若蚊蝇:「没、没事的哥哥……不疼……」
我顿时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也忘了自己是个冷酷杀手。
心疼地捏住他的手臂:「问你话!」
「……是父亲,我惹谢怀瑜不高兴了。」他顿了顿,吸了吸鼻子,「…习惯了,哥哥别担心,不是很疼。」
我眼中的杀意凝成实质,笑出声:
「谢怀瑜?那个外室子,对你蹬鼻子上脸?他活够了。」
12
我冷着脸松开他,起身就朝门口走。
指间那枚薄刃重新滑出。
「哥哥,别走!你要去哪里?」
他扑得太急,缠着我的腰。
我回答:「杀人。」
「不要!」他箍得更紧了,「不要去,哥哥,我知道哥哥很厉害。但是他们身边有好多人,还有暗卫,我不要你有事。那会比我死了还难受。」
我想反驳他我从未失手,又想起他就是我失手的人,不说话了。
他依赖地在我背上蹭了蹭,「有一点点疼,哥哥给我吹吹好不好?」
我认命叹气,转过身,动作粗鲁地把他松松垮垮的衣服扒了。
没好气地瞪着他那张讨好期待的脸:「趴床上去。」
谢清昀乖乖转身,忍着疼,笨拙地爬到床上,伤痕累累的后背完全展露在我面前。
我从怀里摸出明月楼秘制的金疮药。
俯下身,凑近他的脊背。
细腻的皮肤上红肿的鞭痕更加刺眼。
「忍着点。」我皱了皱眉,将药膏一点点涂抹开。
「嘶……」他忍不住吸了口冷气,身体微微绷紧。
涂完药,鬼使神差地,我真的对着他的背轻轻吹气。
谢清昀呜咽一声,越来越僵硬。
我没察觉,还在继续吹着。
趴着的人像是再也受不了了,猛地翻身,长腿一勾一缠,精准地绞住我的腰。
天旋地转,我被他按在了柔软的床褥上。
「哥哥,」他皱着脸,很委屈,「你在勾我,我好难受。」
我冤枉:「我哪里勾你了?」
「就是有。」他含糊不清地低语,喘息粗重,湿热的吻落在我身上,「好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喜欢我……」
我顿住了,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哥哥,上次…舒服吗?我看了好多书,学了好多新东西,要不要……」
「闭嘴!」我恼羞成怒,一把捂住他的嘴,脸颊滚烫,「我是来杀你的!杀你的懂不懂!」
他眨了眨眼,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我的手心。
我又迅速缩回手。
「我知道啊,所以哥哥,趁你还没动手,再让我完成一次遗愿好不好?」
「谢清昀,」我喉咙干得发紧,试图找回一丝清明,「你背上有伤。」
「伤在背上,」他打断我,蹭了一下,「不耽误。」
我妥协了,放弃抵抗。
指尖插进他柔软的发丝里,用力将他按向自己。
他吻得愈发深入缠绵,动作更加肆无忌惮。
「哥哥,你太厉害了。」
「哥哥,是这里吗?抖得好厉害,是这里了。」
「好喜欢好喜欢你。」
「阿悦,你是我的了。」
……
烛火摇曳,起伏不休。
我悲愤地想:他到底看的什么破书?!
这小混蛋……真是生来克我的。
13
接连几天,我都没能得手。
一到晚上,他就会仰着小脸撒娇。
「哥哥,晚上一个人睡害怕,哥哥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等我睡着了,哥哥再杀我,好不好?」
他眼巴巴地望着我,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扇得我心烦意乱。
开什么玩笑!
我花见悦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吗?!
「……最后一次。」我听见自己说过无数次的话,「等你睡着了,我就……」
后面那半句「送你上路」,怎么都说不出口。
谢清昀的房间简直成了我的第二个据点。
偶尔连续几日也不回明月楼,楼里都在猜测我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哥哥!你终于来了!」
翻窗落地,那个小祖宗就欢快地扑过来,毫不掩饰惊喜和依赖。
「我是来杀你的!」
我再一次重申立场,摆出冷脸。
「嗯嗯,我知道!」他用力点头,抱着我的腰,「哥哥辛苦了!先歇歇!我给你准备了银耳莲子羹,润润嗓子。昨天你嗓子都哑了……」
他眨着大眼睛,说出的话让我老脸一红。
然后,就是各种刺杀未遂。
「哥哥,我新得了一本孤本琴谱,还没弹给你听过,听完再杀好不好?」
琴声淙淙,听得我昏昏欲睡。
「哥哥,这是醉仙楼新出的点心,特别好吃,你尝尝?吃饱了才有力气杀我嘛。」
点心确实好吃,吃完撑得不想动。
「哥哥,我今天心口好闷,怕是旧疾犯了……你能不能等我缓一缓?我不想死得那么难看……」
我心一软,又给他揉心口。
「哥哥,今晚月色真美。」他凑近,手指不安分地滑进我衣襟。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二天腰酸背痛地醒来,看着身边睡得香甜、一脸餍足的小少爷,只能绝望望天。
每次离开时,他就拉着我的衣角,眼泪汪汪:「哥哥,明天还来吗?」
我嘴上说着「来取你的命」,身体却很诚实地点头。
小少爷又开始送我各种定情信物。
「哥哥,这块暖玉,冬暖夏凉,是我阿娘留给我的,贴身戴着舒服。」
不由分说地把一块玉佩挂在我脖子上。
「哥哥,这瓶凝露膏对消除淤痕特别有效,你试试?」
红着脸塞给我一个小瓷瓶,眼神意有所指地瞟过我的脖子和腰。
「哥哥,这柄匕首送你防身。虽然我知道哥哥很厉害,但我就是想送你防身。」
送我的匕首,镶金嵌玉,华丽得像个装饰品。
我一边义正辞严地拒绝「我不收贿赂,我要杀你」,一边又把东西都揣进了怀里,贴身放好。
提刀而来,扶腰而去。
14
又一次屁股遭殃。
谢清昀心满意足地趴在我的胸膛上。
我瘫在床上,连骂他的力气都挤不出来。
他揉着我酸软的腰,声音慵懒:「哥哥,你不杀我,会不会受罚啊?我看那些话本子里,杀手完不成任务,都要被老大打板子、关小黑屋的……」
「罚?」我哼唧一声,眼皮都不想抬,「老大不会的。」
等等!
说到老大,一月之期就快到了。
这一个月我都干了什么?!
刺杀目标没杀掉,反而夜夜翻墙,不是被按在浴桶里就是被按在床上。
腰就没一天是直的,别说取人头了,我连刀都快提不动了。
提头去见老大?
提谁的头,谢清昀的?我下不去手。
提我自己的?老大估计嫌晦气又沉手。
「哥哥,怎么了?」
我生无可恋地闭上眼:「……没什么。罚就罚吧,大不了去刑堂蹲几天。」
「刑堂?」谢清昀的声音都拔高了,「听起来就好可怕。哥哥,你别去,都怪我,是我拖累了你。」
他说着,眼圈又开始泛红。
我赶紧伸手,抹了下他的眼角:「哭什么?我皮糙肉厚的。再说了,老大他其实……」
顿了顿:「他对我很好,不至于打死我。」
谢清昀安静地趴回我的胸口:「哥哥,你还有亲人吗?」
亲人?
沉默片刻,才缓缓摇头,又觉得不对,点了点头。
「没有血缘亲人。不过……」我抬眼,望向帐顶繁复的花纹,语气不自觉柔和下来,「明月楼就是我的家。楼里的兄弟,都是我的家人。」
「那……你的老大呢?」谢清昀追问,「他对你很好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提起离玖。
脑中浮现出那个戴着玄铁面具、气势迫人的身影。
组织着语言:「老大他,强大,冷酷,说一不二,救过我的命,替我挡过刀,教我本事,给我饭吃,给我地方住,他就是我的亲人。是个……很容易让人依赖的人,总觉得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
半晌,谢清昀才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含糊不清:「听起来是个很厉害、很可靠的人呢。那他长得好看吗?」
「这我哪知道。」我失笑,「老大他戴着面具呢,连睡觉洗澡都戴着吧。估计除了他自己,没人见过他长啥样,可能戴面具有气势吧。」
我想象了一下老大戴着面具沐浴的场景,觉得有点滑稽。
谢清昀也跟着轻轻笑起来,眉眼弯弯。
我看着他的笑容,心尖像被羽毛搔过,又软又痒。
我舍不得他死。
15
「谢清昀。」胸膛剧烈起伏一下,「我不想你死了。」
他明显愣住了:「……哥哥?」
「听我说完。」我打断他,心脏狂跳,比第一次执行甲字任务还紧张。
「我好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这是你的本事,我心服口服。
「回楼里,我就去和老大坦白,我喜欢你。我这些年攒的金子、银子全给他,就当是买你这条命,至于什么处罚,我全都认了。如果他不同意……」
我对上他的视线,那句在舌尖滚了八百遍,连自己都觉得荒谬至极的话。
就这么脱口而出:「你愿不愿意和我……私奔。」
「天涯海角,谁也找不到。你金尊玉贵惯了,我会拼命让你不吃苦。我……我护着你。
「只是……」想到那个无法回避的障碍,眼神黯淡下来,「我进明月楼时吃了秘制毒药,每年都必须吃老大给的解药。我们私奔的话,我也就能活半年了。」
「但你放心,等我毒发之前,我会攒够钱留给你,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等我走了,你就找个好郎君,不找也行,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我急切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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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采花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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