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卖进冷宫照顾废太子，有人给我密信。

【杀太子有重赏。】

可我不认字，拿信请教太子。

「上面写的啥啊？」

沈听鸣断了腿，躺在床上，眼神阴冷。

他抚摸纸张，勾唇自嘲，「上面说，爱我有重赏，送你荣华富贵。犹豫什么？动手吧。」

废太子扬起脖子，露出弧度。

就这么简单吗？

我扑上去，亲了一口。

1

用力推开我后，床上的废太子脸色发青，一直在喘气。

他盯着我，头发散乱，胸膛起伏，半天说不出话。

脖子上，是我新啃的红印。

我擦了擦嘴，急切地问，「您感觉到爱了吗？重赏又在哪？」

这招是跟我爹娘学的。

我爹带女人回家，搂着脖子亲。

我娘拎着大包小包离开，和我说，「你爸爱上别人了。」

我让妈妈也爱我。

她低头亲我的脸，带着哥哥弟弟离开，再也没回来。

亲吻就是爱。

见沈听鸣还不说话，眼睛在阴影下，嘴唇惨白，像被鬼勾走魂了。

我有些失落。

是我学艺不精，他没有感觉到爱，只觉得惊恐万分。

那天后，我收敛一些，只是比平时更关注太子。

以前只想让他别死，现在为了荣华富贵，要好好疼爱他。

夜里守在旁边，给他随时随地掖被子。

沈听鸣的梦话总在哭，我学着哄孩子的童谣，「别哭别哭，会尿床~」

第二日，有点邪乎，他红着脸自己洗被子。

我特意找到安神的香草，缝了新枕头送太子。

他谨慎地丢到一边，看都不看。

可我不泄气。

认真地学着母亲爱父亲的方法。

夸奖太子居然能呼吸，真棒。

夸他居然能独自尿尿。

夸他长了两条腿和两只手。

就连沈听鸣暴躁发脾气砸东西，我也安静地微笑，鼓励他。

「男孩就是劲儿大。」

沈听鸣沉默，脸颊害羞得红了。

后来，他再也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2

隔天，我扫院前落叶，看到了给我密信的小宫女。

我刚想打招呼，她面色紧张，放了食物就跑了。

一看餐盒，竟然有肉包和饺子！

平时的伙食，饭菜都是馊的。

看来小宫女心善，来帮我疼爱太子。

我如获至宝，抱着餐盒，跑回房。

「咕噜。」

一进屋，就听到太子的肚子叫。

在破落的屋子里，超大声。

沈听鸣转过脸，将整个人蒙进被褥，他冷声让我滚。

被窝里瘦削的脊背，被子软塌塌的，似一座卧山。

他不说话，但肚子一直在叫。

我把包子拿出来，在素白的包子上弄了好看的纹路。

「太子，这样吃包子，以后就会长命百岁，一辈子吃饱饭。」

以往，沈听鸣都接过饭，四处乱丢。

这次他看着包子，闷声说，「哦，那全给你了。」

天啊！

爱果然能有奖励。

给他留了最大的一块，我只吃了一小块。

可起身时，我腹部绞痛，血从鼻子、嘴巴涌出。

我问沈听鸣。

「太子，我要死了。」

他不耐烦地坐起身。

「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么？」

可看清我时，沈听鸣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吐！有毒别吃！」

可我太饿了，早就舔干抹净，碗底空空，一滴油也没了。

昏迷前，我看见太子慌乱的眼。

3

食物有毒。

幸好我谦虚，只吃了小碗。但也七窍流血，半生不死。

被沈听鸣搬到床上，不断灌水、吐水。

最难受时，他伸手到我嘴边，让我咬住止疼。

沈听鸣的声音阴沉。

他一句句地骂。「你敢死，下去地府也是饿死鬼！饭没有，钱更是没有！我……也不在那里。」

后半夜，我已经成了一滩软泥，嘴里都是血腥味。

又吐一口血时，沈听鸣匍在我耳边，哭声沙哑，冰凉的泪滚进我的脖颈。

「别死，我求你了。别剩我一个。」

「大罗神仙，母后娘亲，如果她能活下来，我可以交换我的一切。」

「或者，换我去死也可以。」

我勉强捏住他的手。

不行，你死了，我的荣华富贵怎么办？

我用力张嘴，「你不能死，我要你……」

沈听鸣眼睛水汪汪的，他捂住我的嘴。

「别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意。」

幸亏太子一直吵闹，我撑着一口气。

再醒来，天光大亮。

沈听鸣坐在一侧合眼休息，气息不稳，眼底下都是青色。

身上都是我的血迹。

我有些羞愧，学着母亲的动作亲他额头。

她每次打了我，会亲我道歉。

凑上前，嘴唇刚碰到一片冰凉，沈听鸣睁开眼。

他望着我，眼睛被窗外的光照亮，亮晶晶的，仿佛劫后余生的笑。

他忽然笑了，问：

「活下来了，我送你个礼物，想要皇位么？」

4

我啪地捂住他的嘴。

「话不能乱说啊！」

祸从口出。

我激动地跨坐在沈听鸣的腿上。

他绷紧身子，往后缩。

身下的双腿结实又冰凉，伤口刚恢复，又重新渗出血。

这腿是他爹亲手打断的。

沈听鸣的太子之位被废，是因为他大骂父皇的新宠妃。

「我母妃尸骨未寒，您就沉溺狐媚，日日不早朝！」

早上骂，中午被废，晚上被打断腿，丢进冷宫。

不许任何人侍奉。

太子母妃的好友萧丞相，私底下从我爹的摊位买了我，偷偷地送进太子的后院，照顾他。

他说，反正是贱命一条，如果被发现了，随意杀了也不可惜。

第一次见沈听鸣，他全身都是血。

双腿渗血，脚腕处森森白骨。

十指的指甲盖断裂，头发也被太监剪得狗啃。

沈听鸣枯坐在地上，见我进来，也一声不吭。

毕竟我被卖了十两银子，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我努力干活。

可是，认真搞卫生，被废太子重新弄乱。

替他沐浴，沈听鸣满眼血丝，吓得我自己跳进盆里洗。

处理伤口，下一秒，又被他拆掉。

我看出来，沈听鸣的目的地是阎罗殿。

可萧丞相说过，如果太子死了，我也要陪葬。

我只能哄着沈听鸣，为了我多活一天。

5

见我久久不回答。

沈听鸣又问，「你不想要重赏么？坐上那个位置，你要的荣华富贵都有了。」

他已经换上干净衣服，打理好头发，盘坐在我面前。

瘦削的脸也遮不住矜贵冷傲的五官。

太子的眉眼，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被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我耳朵有些热，胡乱回答，「好，可以，有钱就行，那我就要那个什么位吧。」

沈听鸣抿唇，眼底的浓黑加深。

「嗯，你要，我一定会拿过来送你。」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写下来，我要记住。」

我不识字，怕被嫌弃，只能紧张地解释。

「我叫张四妹，我哥叫张耀，姐姐张二妹，出嫁了。弟弟张祖。还有个五妹妹，还没取名字就被爹送人了。」

「家里人太多，吃饭都要抢，没机会读书，所以我不识字。对不起太子，别嫌弃我。」

他若有所思。

「何必道歉？你能活到现在，就是你天大的本领。」

沈听鸣拿着毛笔的手一顿，他让我坐到桌前，握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张」。

他迟迟没有写第二个字。

沈听鸣问我，「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当皇上，名字可以霸气一些。」

我小心地征询。

「太子和我真默契！当初我也想改名，但我爹说，我是嘲讽他没文化，揍断我一条腿。我有点怕。」

太子握紧了笔，又问，「你想叫什么？我们是未来的王，名字可以威风点。」

「那……张黄金糖葫芦馒头，可以吗？」

我说完，偷看一眼沈听鸣的脸色。

「太长的话，去掉馒头也行。这些都是我很喜欢的东西。」

沈听鸣思索了很久。

「这个当做你的小名吧。不然刻上玉玺，有点大。那你的大名叫玉珍，如何？寓意，天下最珍贵之物。」

我开心地点头，请他教我写字认字。

「太子，你真好哇，我好爱你，第一个就学你的名字吧！」

身后半天没声音。

我仰头看，但沈听鸣靠得很近，我撞到他的胸膛。

太子闷哼一声，皮肤发烫。

「好。」

6

学会了三个字，我在院子干活也更卖力。

一边扫地一边念，「沈听鸣！沈！听！鸣！」

「你唤我？」

闻声的沈听鸣走出房子，腿脚一瘸一拐，但总归能走路了。

久不见阳光的皮肤像白玉，被光照得暖和。

他听见我喊的内容，又看到地上的落叶，那堆叶子也被我摆成他的名字。

院子里，四处都是他。

沈听鸣耳廓发红，拿过扫帚，在地上又画出我的新名字。

玉、珍。

没等我欣赏，有人小声敲院子的门。

她小声叫，「喂！滚出来！」

沈听鸣冷着一张脸，厉声呵斥，「她有名字。不叫喂。你又是哪里的人？」

那小宫女吓得摔到地上，张皇地看着太子，又恶狠狠地盯着我。

她那天送密信，让我好好爱沈听鸣，才让我俩关系变好。

是我的恩人。

虽然送来的食物有毒，但她面善，肯定是别人栽赃陷害她。

我懂宫斗的伎俩，可不能误会好人。

小宫女年纪小，如果我的五妹妹还活着，大概也是这个年纪了。

我连忙让太子先避让，我要单独感谢小宫女。

沈听鸣不情不愿地退回房，嘱咐我，不开心就大喊。

等太子关门。

小宫女松一口气，抬手，轻轻地扇了我一巴掌。

「你这都做不好？！还想要钱么？」

我揉着脸，这力道比我爹小好多。

看来她生气了，嫌我没有做好。

小宫女从袖子里又拿出一张纸，塞给我。

「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打开一看。

【野猎日，将沈听鸣引入陷阱，有熊埋伏，食之。】

看不懂，我就认识沈听鸣三个字。

「这是……」

小宫女微笑打断我。

「就字面意思啊。熊，它最爱这口啦！你都记住了，就别留证据了。」

说完，她一把夺走纸条，走得飞快，没了影子。

我脸红心跳。

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胸，他最爱这口？

太子的爱好如此特别。

7

等我红着脸，一步步挪到房门，沈听鸣望着我，喊我的小名。

「黄金糖葫芦馒头，你的脸怎么红了，中暑了？」

我拧着双手，嗯嗯啊啊，不好意思说。

虽然没出阁，但我小时候常跟着爹去花柳地，他在床上时，我就坐在茶桌下，偷偷吃点心，填饱肚子。

也算是耳濡目染。

那片雪白柔软，真的会让太子喜欢吗？

沈听鸣要探我的额头，我躲开，小声说，「我想先洗澡，可以吗？」

做那种事情，通常要先洗澡。

他怔住，手落空，声音沉了一些。

「好。」

热水是沈听鸣烧的，倒完水，他低着头离开，避得远远的。

我一边洗，想到等会儿的事，想到沈听鸣的脸，他的呼吸灼热地接触到身上……

我害羞得大叫一声，捂着脸，埋进水里，咕噜咕噜。

胸口好像有一头野猪在乱窜！

可一只手猛然搂住我的肩膀，将我从水里捞出来。

沈听鸣的声音慌乱焦急。

「玉珍！怎么了，哪里疼？是不是昨天的毒还干净！告诉我。」

他身上是皂香与墨香，圈我在怀里，我的脸啊，烫得要晕过去。

我我我，择日不如撞日！

豁出去了。

我推开沈听鸣，让自己一览无遗。

我低声说。

「太子，满意你看到的吗？」

每次我爹分享好东西时，总会这样说，逗得别的女人很开心。

可沈听鸣半天没声音。

我小心睁眼，看到他蹲在浴桶旁，头埋在双掌里，耳朵尖像铸红的铁。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拒绝了？他不喜欢我吗？

那他喜欢谁的，我可以求人家给啊。

我一咬牙，从水里跨出，贴近沈听鸣的后背，抱住他，努力争取机会。

「太子，你睁眼看看我呀！」

见他僵硬不动，我有点急了。

伸手去扒拉他的眼睛，上下掀开眼皮。

和他漆黑的眼眸对视。

8

沈听鸣把外衣一披，紧紧裹住我。

目光一直盯着我的脸，没有看其他地方。

他沉默转身，关上门。

我一下子没了力气，软绵绵地站着，一股羞耻感爬上身体。

我这是被嫌弃了吗？

可是别人都是这样做的。

我找了面铜镜，仔细看自己的身体。

瘦不拉几的干瘪，皮肤青黄，只是脸上的大眼睛勉强能看。

我捂着脸，恨不得钻进地底。

怪不得太子跑了！

人家是芙蓉出水，我是树枝出水。

等我穿好衣服找太子道歉，却发现他也在隔壁洗澡。

透过门缝，只看到后背的脊梁弓起，像蓄势待发的弓，他的手藏在水里，水花阵阵。

这么大人了，还在里面偷偷玩玩具？

和我弟弟一样幼稚。

我笑出声。

沈听鸣在里面一愣，哑声喊，「张玉珍！君子非礼勿视！」

我又不是君子，在门口又偷看几眼。

可晚上报应来了，太子面色凝重，把我叫入房间。

深更半夜，我刚想往床上钻，他揪住我的衣领，摁在书桌前。

声音阴沉。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不认字，没想到，礼义廉耻这些也没学。那本太子亲手教你，以后在我身旁总不能失礼。」

知识如流水，左耳进右耳出。

一闭眼再睁眼，天亮了。

我在太子的床上，太子趴在书桌上休息。

我踮脚，小心地给他披上衣服，下一刻有人推开门。

萧丞相盯着我和太子，脸色变幻。

「我还以为你多正经，原来也有心机。」

我听不懂，怯生生站到一旁。

沈听鸣转醒，见到丞相，立即站直身行礼。

两人目光交错。

萧丞相拍拍他的肩膀，说，「太子，此次秋后围猎，是唯一生机。宠妃和六皇子的密信被发现，西南角，你守株待兔即可。」

他们叽里咕噜说了很多。

我打哈欠，沈听鸣让出椅子给我坐。

萧丞相看着我，若有所思。

结束加密聊天，沈听鸣恭敬地垂首，「谢谢丞相点拨。」

下一刻，萧丞相找我单独说话，沈听鸣守在不远处。

他看太子一眼，叹气，「沈听鸣也不挑食。」

我疑惑，「没有啊，太子很挑食的。萝卜白菜都不吃。」

丞相盯着我，沉默一瞬，说，「这次围猎你也去。我只给你一个任务，完成了，你的家人和后代都会荣华富贵，太子也能道路坦途。」

我立马来了精神。

只听他说，「必要时，为主子奉献一切，包括你的生命。」

我愣了愣，笑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

其实我还挺怕死的，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太子是个好人，他救我一命，我欠了他。

而且，我的命才十两，没有他值钱。

萧丞相轻声道谢。

送客离开后，沈听鸣见我眼圈红红，连忙问怎么了。

我第一次对太子撒谎。

「萧丞相说，你遇到我这个姑娘，是福气。」

沈听鸣红了耳廓，罚我抄他的名字一百遍。

9

围猎日，皇恩浩荡，连冷宫里的太子也能出来参与。

老皇帝在台上目光巡视，落在沈听鸣身上。

「皇儿穿青色，倒是很像你母妃。」

沈听鸣握紧拳，沉沉地行礼。

「谢父皇。围猎日，孩儿一定拿到好成绩，以告父皇恩典。」

老皇帝满意地点头。

一旁受宠的六皇子跳出来，笑嘻嘻地说。

「大哥总算改了祸从口出的坏毛病，有空再和霖妃娘娘道歉吧。对了，大哥捕猎很厉害，儿臣想和他一起围猎，给父皇猎一头最大的熊！」

萧丞相在一旁恰到时机地说，「臣准备了好马，皇子们随意挑选。」

他看一眼沈听鸣。

老皇帝身旁的宠妃却弯着眼睛笑，打断了计划。

「陛下，既然大皇子技术好，不如让他骑我们那匹瘸腿马吧，也算配对。」

老皇帝抱着美人，忘了儿子，只是一味点头。

临时牵来的枣红马瘸腿，脾气又很差，对着人踹腿。

沈听鸣还未靠近，就被气息喷了一脸。

其他皇子幸灾乐祸地看着，已经出发。

我悄声和沈听鸣说，「太子，其实我略懂一些马术。」

其他人打量我们，在嘲笑。

沈听鸣微微让出位置，语气诚恳，「谢谢你，玉珍。」

三步之内有解药。

我扒拉附近地板，挑了一撮安神的草，揉在掌心，学着家里老爹，耐心地哄马。

我爹爱养动物，牛羊马鸡鸭鱼，他都会。

我耳濡目染，倒是学会了。

枣红马逐渐平静，回过神时，才发现沈听鸣一直在望着我，眼中闪烁亮晶晶的光。

我红着脸，他上马前，勾了勾我的手指。

「玉珍，等我。」

看他的身影渐渐远了，萧丞相朝我点头示意，我也牵了一匹马，小心跟上去。

10

可百密一疏，天大地大，我在森林里迷了路。

沿途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天送信的小宫女也在林子里，我立刻过去拍她肩膀。

她尖叫一声。

「你吓死我了！哟，是你啊聪明鬼，你还会骑马？废太子往那边去了，你去盯着，给我报告消息。」

我立刻记住，点头答应，笑眯眯地对她道谢。

「真是谢谢你啊，一直都在帮我。」

宫女眨眨眼，脸上浮起不自然，忽然抓住我的马，小声说。

「傻子！不是我帮你，是娘娘心思缜密，不只是你一个人在引太子掉陷阱。其他人也是你的帮手。太子真以为我们娘娘和六皇子在西南角呢，都是假消息。你小心点，可别死里面了。」

「洞里有熊，洞外又有毒箭，太子横竖都躲不了！你还是别过去了。」

我消化完信息，脸色一变，装出憨笑。

「谢谢，但你说了好多，我记不住，能给我纸条吗？」

她从腰间掏了信，爽快丢给我，「记得烧掉噢！」

我匆匆骑马赶向沈听鸣。

果然，没读书就是会吃亏啊！

等出去了，我要好好跟太子学认字。

11

赶到时，沈听鸣的马跌倒在一边，他身上被箭矢穿透，眼睛紧闭，都是血。

单膝跪在地上，面色惨白。

六皇子和守卫在一旁，见了我，也警惕地亮剑。

「喂，你是谁？」

我没出声，扬了扬手里的信。

六皇子了然一笑，他又扎了沈听鸣一剑，冲我命令。

「喂，小宫女，你推他下去，坑里的熊也饿了。」

「一个瞎眼废物，真浪费我们时间。」

见我不动，六皇子不耐烦，自己拿剑走近。

我立刻冲上去，把太子踹进坑里。

六皇子满意地点头，摆手。

「行，你先看着，我等会儿让人回来收尸。哈哈，不过有熊在，也不会有尸骨了！」

等人走后，我蹲在坑边，却被石子打中，也失足掉进坑里。

下一秒，太子的剑横在我脖子上。

沈听鸣冷声说，「你主子真是愚钝，不亲眼见我死，我总能翻身。」

我故意扭动，腰间的密信也被他发现。

沈听鸣拿信，将我推开。

一声熊的吼叫从深处传来，脚步声逼近。

太子拎住我的肩膀，声音冷冰冰。

「横竖都是死，你今日如果帮我，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答应就点头。」

他眼睛流着血，脚步不稳，话却狠狠的。

我蹲下，引导他借着我的肩膀，一点点地支撑他爬出坑洞。

太子站在坑外，犹豫后，把剑丢下。

「哑巴小宫女，对不住，我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去做。剑可以防身，也可自我了断。」

他的脚步没有停，越来越远。

唉。

抢皇位可真累啊，动不动就是死。

幸好，我家只有一匹老马，孩子多，也只是抢饭。

熊总算走到面前，庞然大物。

我把剑丢掉，盯着附近的药草思索，又薅了一把揉出味道。

没想到吧，其实我爹除了马，也会训熊，猫狗老鼠他都会。

什么动物他都会养得好，除了人。

棕熊呼哧呼哧，被草药呛得往后退。

但嘴巴还是撕下来我的衣服，啃进嘴里。

等到夜深，有人跌跌撞撞跑过来，往洞里看。

她低声问，「有人吗，死了没？」

听出来，是那个小宫女的声音。

熊刚刚饿极了，扯了一块我的肉，在旁边啃。

我叹气，「我在。能拉我一把吗？谢谢你。」

12

气喘吁吁摔在草丛里，小宫女抹着汗，生气地瞪我。

「蠢货！我看到太子还活着，在台上耀武扬威，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又又失败了！」

「萧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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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我啃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