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扮男装,进京赶考的路上,曾路过一处破庙。
庙中僧人年轻俊秀,且不通晓人事。
被我哄着破童子身时,还紧紧握着我的手。
说对不起,他会负责。
可笑,不过露水姻缘,我有大好前程,哪用得着一个和尚负责?
次日我便潇洒离去,一丝念想也不给他留。
但我没想到,后来的某一天,我竟然大了肚子。
郎中诊脉后,面色煞白:
「坏了,驸马怀上鬼胎了!」
(1)
「少胡说八道了,什么鬼胎?」
公主一听这话,气得摔了杯子。
一双美艳的凤眸恶狠狠地瞪着郎中,气急败坏道:
「驸马怀的是本公主的千金,这一点你都不知道?」
郎中一怔,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这……禀公主,胎儿也有生命,不可能探不出脉搏,如今驸马的脉象,的的确确是大凶之兆啊!」
哐当一声,又是一个瓷盏落地。
公主伸出葱白的手指,往门口一指:
「放屁,你给我滚出去!」
「驸马为本公主怀胎产子,本就艰辛,你还如此污蔑他,真是气死我了!」
说罢,公主揽住我的肩膀,眷恋又怜惜地将头靠在了我身上。
「阿眠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和孩子!」
(2)
此言一出,原本已夺门而出的郎中,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转身,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还夹杂着一丝不忍。
「公主,世上焉有能生子的男儿?您的驸马,分明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啊!」
众所周知,公主与我鹣鲽情深,最听不得的就是这话。
于是下一秒,公主再次大发雷霆:
「侍卫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将庸医撵出去!」
我叹了口气,再次向公主坦白:
「公主,其实我……」
「不用解释,阿眠。」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公主打断。
她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对我说:
「你知道的,本公主最怕的事,就是生孩子。」
「所以我和你,简直就是天生一对,拆散我们的都是坏人,你可千万不能遂了坏人的意!」
我苦笑一声,只好无奈点头。
公主这才破涕为笑,凑到我的右颊亲了一口,语气轻快:
「这才对嘛,么么!」
(3)
夜里,我辗转反侧。
这是怀孕后才有的毛病,还伴随呕吐、腹泻,消瘦。
公主正是心疼我,才会给我请了一个又一个郎中。
但其中的大多数,都称病不愿来。
来的人里,又跑了大部分。
最后留下唯一一个愿意给我诊脉的郎中,便是今晨被公主赶出府的那位了。
「阿眠,还是睡不着吗?」
公主起床小解,见我还睁着眼,朦胧的神情顿时涌上怜惜。
「找郎中是没用了,一群庸医,没一个有办法的!」
「但是阿眠,我听说金光寺有个无翳和尚,道行高深得很,不如明日我便带你去瞧瞧?」
(4)
金光寺恢宏大气,处处佛光普照。
但不知为何,那赫赫有名的无翳和尚,竟偏居一处暗室内,且像是见不得光一般,只隔着一层屏风示人。
我觉得怪异,但公主却神色如常。
「无翳大师,我听说你开过光的东西都特别有灵性,不知能否请你替我的孩子开个光?」
「带上来吧。」
偏冷的声线,带着些许空灵的质感,莫名让我觉得熟悉。
还未来得及细想,又听那人隔着屏风问:
「在哪儿?」
公主眨了眨眼,清脆又响亮地说:
「在我夫君肚子里啊!」
「大师,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我们家不差钱,定给您烧旺旺的香火!」
「哼。」
伴随着这声轻哼,一只修长的手缓缓拉开屏风,显现出那位无翳和尚的真容。
他白如脂玉的脸上,每一处五官皆是无可挑剔,落在人眼底便是浓妆墨彩的一笔。
「你有孕,三个月了。」
无视一旁娇俏美丽的公主,他径直走到我面前,一字一句道。
公主并不生气,反而双眼发亮:
「是啊大师!你怎知我与夫君刚成亲三月?大师果然是大师!」
无翳闻言,似笑非笑地加了一句:
「恐怕三个月……还不止。」
公主睁圆了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嗷,我懂了!大师是说,我与夫君的缘分,还没有认识前,就开始了!」
无翳:……
他别开脸,漠然地说了一句聒噪。
紧接着突然问:
「江眠衣,你可后悔?」
(5)
为什么后悔,因为我始乱终弃?
没必要吧,男女之事,本就你情我愿。
况且我也做了充足的准备,确保自己不会怀上,但没想到,竟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心里思绪万千,面上只淡淡道:
「不曾。」
无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那么,恕我无法给这孩子开光,你们请回吧!」
「什么,你不肯帮我们?」
公主气得涨红了脸: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夫君是谁吗?」
「知不知道都一样,请回。」
公主更气了,怒道:
「大师就了不起吗?我夫君有什么可悔的,娶我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哼,你不开我就找别的和尚,香火也捐给别的庙!」
「夫君,我们走了!」
一次性放完狠话后,公主气冲冲地拽着我就往外走。
却在这时,我只感觉浑身一凉,剧烈的疼痛从腹部蔓延至全身。
是那个没脉搏的孩子……他在动!
(6)
我猜测,鬼胎会动,乃是感应到了亲缘的血脉。
在场的三人中,我、公主、无翳……究竟谁与它的血脉最亲近?
理论上是我,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这孩子的母亲。
可又要怎么解释,它在我腹中没有脉搏,遇到了无翳却频频胎动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无翳再次替我诊脉后,冷静道:
「这胎,不能留。」
此言一出,室内的气温似乎都低了几度。
我看着慈眉善目的菩萨,心里涌上的竟不是虔诚,而是恐惧。
「为什么……不能留?」
许久之后,我听到了自己带着颤抖的声音。
「没有为什么。」
无翳答得很干脆。
他身披袈裟,本该普度众生。
如今却负手而立,神色冰冷,眼似寒星。
我咬紧下唇,心中已确定了一件事:
无翳果然还在记恨我!
但幼子何其无辜,他恨我也就罢了,怎能一句话断了一个孩子的生路?
为母则刚,我抬眸怒道:
「我偏要生这个孩子,你待如何?」
无翳眉心紧皱,语气仍不紧不慢,轻飘飘地吐出了四个字:
「全力阻止。」
公主瞬间气得跳脚:
「你敢?」
「本宫乃当朝公主,驸马怀着的是我皇室血脉,你敢动手?我拆了你的庙!」
「要拆便拆,胎不能留。」
无翳丝毫不在意公主的威胁,只是垂下眼,静静望着我的小腹。
他分明是一副听凭处置的模样,却又气势凛然,让人半点都不敢冒犯。
公主也一时语塞,发泄式地摔了茶盏。
热茶溅了无翳一身,但他仍云淡风轻,不曾痛呼一声。
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公主更气愤了:
「哼,什么无翳大师,我看全是浪得虚名,你给我等着,明儿我便来收拾你!」
(7)
公主脾气火爆,且言出必行。
次日,她便领着乌泱泱的一帮人在金光寺大闹。
「傲慢自大,一个沾名钓誉之辈也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
「全力阻止我儿的降生?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无翳秃驴,你身为出家之人却没有一丝怜悯之心,该死!」
一声又一声的怒骂,伴随着各种物什的摔落声、打斗声,阿弥陀佛声……乱成了一锅粥。
香客们受到惊扰,纷纷离去,原本香火鼎盛的金光寺瞬间变得门可罗雀。
蓦地,一声响雷,震得人耳膜欲碎。
我躲在暗处,看着漆黑的天幕划过闪电,一时又惊又惧。
公主也是怕打雷的,她捂住耳朵,嘴里的叫骂声跟着停了。
除此之外,雷声似乎还有唤醒良心的用处。
原本已作鸟兽散的香客们,竟又一个接一个地回来,指着公主的鼻子骂:
「无翳大师是好人,不准你这么说他!」
「公主就可以欺负人吗?无翳大师会呼风唤雨,你会吗?」
「沾名钓誉的是谁我们知道!给你们上供什么都得不到,给无翳大师上供,他却能实实在在地帮我们实现心愿……」
赶回来的香客们越来越多,他们情绪高涨、喷洒的口水像是要将公主一行人淹死。
「一群刁民,不准过来!不准靠近本公主!」
「侍卫呢?快围成一圈保护我!」
「反了你们了,本公主要杀了你们!都杀了!」
事情越闹越大,公主的身形被人群层层包裹,隐没不见。
若公主出了事,还有谁来庇护我?
我心中焦急,正准备去搬救兵。
却在这时,远处驶来了一辆红漆马车。
(8)
车夫挤进人群,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侍卫。
侍卫的神色倏然一凛,他躬身向公主行了一礼,随后迅速扛着公主上了红漆马车。
激愤的香客们自是不肯让公主就此离开。
但他们的阻拦显然无效,因为车中之人并不在意血腥,马蹄高高扬起,便将拦路之人踩得血沫横飞。
我远远望着,脊背冒出涔涔冷汗。
待回到公主府时,天已经黑了。
担心公主发现我私自外出,我今早便宣称自己在佛堂静养,让下人都不准打扰。
是以回来后,我也直奔佛堂,生怕被公主发现了异样。
所幸……公主今日显然被吓到了,从金光寺回来后便一直将自己锁在书房。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一下她,于是端着一盏莲子清心茶来到书房前。
正准备敲门进去,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
「香香,还是算了吧。」
(9)
「为什么?那和尚要害我们的孩子!」
公主的语气透着不解。
我也很不解。
我们的孩子?这个我们……显然并不包含我,但这怎么可能?
「他没那个意思,不过是心太善,想救你那驸马。」
女子还在为无翳解释。
公主可不吃这一套,登时便摔了茶盏:
「便真没那个意思,我也绕不了他!」
「诶。」
女子轻叹一声,颇有几分无奈道:
「无翳,乃是我皇兄。」
「我们同在女儿国长大,女儿国容不得男人,因此他从小便男扮女装。」
「但十六岁那年,却还是被发现男子身份,驱逐出境。」
「他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香香,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放过他吧。」
公主沉默了很久。
才不情不愿道:
「好吧,但秃驴以后可不准再说那种话了!」
「若是驸马真不要这孩子,我们可怎么办?」
「你别担心,我会去劝他,我也希望这孩子平平安安诞下,到那时……我们便再不用畏惧他人的眼光。」
「钦容,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念着我的!」
公主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恋慕,双手搂住女子的脖颈,激情拥吻。
(10)
我蹲在地上,腿麻了,心也凉了。
钦容这个名字,我是知道的。
当朝皇后名为钦容。
我与公主成婚那日,她还来喝过喜酒。
彼时她挽着公主的手眼带泪花,我还以为她们姐妹情深……如今想来,哪是什么姐妹情?
分明是满满的奸情!还当着我的面,真是不知天地为何物!
她们二人情意绵绵,却要我来替她们生孩子,简直岂有此理!
我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当即便下定决心:
哪怕是不择手段,我也定要这二人好看!
「香香,我得回去了。」
「为什么?天还没亮呢。」
「若是等天亮了,皇上便发现了。」
「香香,我走了,你保重。」
在我满脑子报复念头的时候,房中二人已云停雨歇,正难分难舍地告别。
我越听越气,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我竟然今天才知道,真是呜呼哀哉!
黎明时分,红漆马车载着皇后驶向宫门。
公主站在门外望着,直到马车的影子再也瞧不见,才用侍女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角,回到房中。
我闭着眼,感应到身侧的床铺一沉,是公主躺上来了。
她抱着我的腰,将头埋在我的后背,眼泪簌簌地掉下来。
「阿眠,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心一软,又听她继续道:
「但若不是我,你哪能过上这等锦衣玉食的生活?」
「我也不算亏待你了,所以……你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11)
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
我初入京城,便拿下状元,迎娶公主……桩桩件件,犹如黄粱一梦。
乍一清醒过来,才窥见这繁锦的背后,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虱子。
「上嫁堪比吞针。」
娘的话犹在耳边。
我以为自己女扮男装便能改变这一点,却忘了,公主乃金枝玉叶,与我还是云泥之别。
但……烂泥也有烂泥的不拘,我绝不可能受公主摆布!
此后的一段日子,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与公主逢场作戏。
并且,还趁着她与皇后私会时……偷偷潜入了金光寺。
「无翳,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眉眼清冷的僧人垂下眼帘,作了一揖:
「贫僧突发恶疾,还请施主请回。」
我瞬间涨红了脸:
「什么恶疾?你分明是怕我!」
「求你帮帮我吧,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知道真相了!」
无翳瞥我一眼,似笑非笑道:
「驸马好生奇怪,您既然心有疑问,为何不问自己最亲近的枕边人?反而来问我这秃驴。」
瞧这酸的,都自己叫上自己秃驴了。
我扶额苦笑,耐着性子安抚他:
「你不是秃驴,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当初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你想怎么处罚我都可以,只要你肯帮我。」
「这样也可以吗?」
无翳将白皙的手放在了我的侧脸上,肌肤相触的瞬间,我们二人俱是一震。
都多少年了,还震呢。
我心中自嘲,脸上却露出示弱的神情,牵着无翳的手,渐渐往下。
「可以,别说这里了,便是这里,这里……也使得!」
无翳猛地收回手,挑起眉梢:
「这般随意,难道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
他满眼都写着恨铁不成钢,若我应了,绝对会彻底惹怒他。
我赶紧眨了眨眼,做西子捧心状:
「当然在乎,因为是你,才可以随便摸。」
「无翳,我心里真的有你。」
「只要你帮我渡过这一劫,我就是你的人,我们重头开始,好不好?」
「哼。」
无翳背过身去,只留给我一个孤傲的背影。
「不必了,我已皈依佛门,斩断七情六欲。」
我的心彻底落空。
这般软硬不吃……好吧,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我的神色难掩失望,离开的脚步都有几分踉跄。
却又听无翳急促道:
「你走什么?我又没说不帮你!」
(12)
无翳告诉我,当初我做的准备是有用的,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
我吃了一惊:「那它是怎么来的?」
「由女儿国河水孕育而成。」
无翳说到这里,蹙紧了眉头:
「因非自然受孕,所以会表现为无脉搏……也就是医者口中的鬼胎。」
「此外,孩子都离不开母亲的哺育,若无女儿国河水的持续滋养,鬼胎便会汲取你体内的营养。」
无翳叹了口气,眸中满是不忍:
「若是听之任之,恐怕日后你生产之时,便是丧命之时。」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恐惧,不解,愤恨……在心间乱成了一锅粥。
「我与公主,与皇后无冤无仇,她们为何要害我?」
面对我的质问,无翳摇头苦笑:
「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只是你恰好出现,又恰好合适。」
「眠眠,打掉这个孩子吧。」
无翳抚摸着我的脸,望向我小腹的眼神却寒凉一片: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13)
我向来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当即便同意了此事。
可正当我要去买落胎药时,无翳又拦住了我:「眠眠,没用的。」
「女儿国的孩子大多生命力顽强,普通的药物是无法让它死亡的。」
我听见自己带着颤抖的声音:
「那……怎样才能杀死它?」
「唯有一样,煮熟的女儿国河水。」
女儿国河水……我连女儿国在哪都不曾听说,怎么搞的到这种东西?
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抱住无翳的大腿,恳求道:
「你也是女儿国出身的,你有没有女儿国河水?」
无翳摇了摇头,垂落在身侧的双拳紧握,唇边染了几分嘲意:
「没有,我是被女儿国驱逐的罪人,除了身上的衣裳,什么都带不走。」
这……听着也不无道理。
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无翳便穿得单薄。一身透光的白衫,勾勒出少年人劲瘦的腰身。
我本来还人模狗样的,多看两眼竟起了邪念,直接把他拐上了床。
害!
「解铃还须系铃人。」
见我愁眉不展,无翳捧起我的一只手,温声安慰道:
「皇后那肯定有多余的女儿国河水,我和她是兄妹,我来帮你劝她。」
「不过……她处在深宫,并非我想见就能见到,还需你给我们制造见面的机会。」
(14)
这好办。
我和公主明面上还没撕破脸皮,我去求她就是了。
回府后,我借保胎的名义,让公主为我设祈福宴。
公主欣然答应,可当我提到希望皇后也莅临时,她突然脸色一变。
「阿眠,你知道了什么?」
公主含笑望着我,眼中出现一丝寒意。
她的手明明还搭在我的肩膀上,肢体语言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
「知道什么?」
我继续装傻,同时眉头紧锁道:
「公主,我们的孩子尚未出生便备受争议。」
「皇后是一国之母,若是能得到她的肯定,这孩子的未来才会平安顺遂。」
「听着很有道理。」
公主莞尔一笑,弯眸意味深长道:
「但……阿眠,你昨晚出去的时候,鞋底踩的有些脏。」
「我担心你,就让人跟着脚印去找,你猜猜,找到了哪里?」
「金,光,寺!」
「江眠衣,我给了你身份、地位,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你竟然敢背着我去找野男人?」
「是,我是去了。」
我硬着头皮道:
「但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那无翳大师看着颇有本事,我想让他救救我们的孩子!」
「真是如此吗?」
公主拿出帕子替我擦拭鬓边的冷汗,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那我去金光寺大闹那日呢,你又去了哪里?」
「佛堂。」
我整个人都不自觉的紧绷起来,战战栗栗地开口:
「我在为我们的孩子祈福,愿佛祖保佑他……」
「呵呵。」
公主定定地瞧了我半晌,又笑了。
「不愧是女扮男装的行家,你这演技,不进戏班子都可惜了。」
「你……你知道。」
公主扬起下巴,眸中满是嘲讽:
「不然呢?」
「你以为谁都可以嫁入皇家,做皇亲国戚?」
「早在你考上状元之前,本宫就已经将你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
什么意思?
公主知道我女扮男装,还执意要嫁给我?
那不就意味着……
一开始,她就只想将我当做产子的工具!
甚至,我能考上状元,也未必没有她的手笔。
我如遭雷劈,双目圆睁。
公主捏了一把我的脸,笑吟吟道:
「阿眠,你好好生下孩子,本宫会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否则……」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能明白。
这已经不是委婉的暗示,而是明晃晃的威胁。
所以我低下头,捧住了自己的肚子。
一道黑影瞬间从屏风后暴起,一掌将公主劈晕了过去。
月上中天,望着床上被五花大绑的公主,无翳闭上眼睛,淡淡念了句阿弥陀佛。
紧接着,他当着公主的面揽住我,甚至还俯身在我额前印下一吻。
别怕,没事了。
软的不行,我们就来硬的。
(15)
驸马小产、公主悲伤过度病倒的消息一传出去,果然引来了皇后。
月色映照下,她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清水出芙蓉似的脸庞。
「香香,我来晚了。」
「让你受罪了,都怪我。」
「若不是我被那混账纠缠,无法脱身,也不会让你一人面对这些。」
皇后的指尖触上公主白皙的脸,满眼都是心疼。
她深吸了口气,不知想到什么,语气忽然带了三分笑意:
「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混账日日喝我沏的茶,如今已人事不知。」
「宫中的妃嫔们也早被我控制住,死的死,疯的疯,剩下没几个了。」
「只待你那驸马生下孩子……我就可以当上太后,垂帘听政。」
笑意在皇后的脸上扩大,她的语气轻快而愉悦:
「到那时,再也
版权原因,后续内容请在知乎APP搜索小说全名阅读,原文已完结,精彩又过瘾。
小说名称:《我炸我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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