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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言情,古代宫斗虐恋小说——我与太子的糗事


流落乡野多年,京中的姨夫突然把我接回。

天下没有无缘由的好心,他是要我替表妹嫁入皇家。

然而,见到太子那日,我恨不得遁地逃走。

他们不知道,数月前,我刚见过太子。

不仅撞见他杀人,还打了他一顿。

1

「一会儿见了太子,千万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临出门前,姨夫皱着眉头,又叮嘱了我一遍。

姨母则握着我的手,带着几分哭腔:

「好孩子,都拜托你了。你的祖母,我们会替你照顾好的,你放心。」

我没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娘和姨母是孪生姐妹,当初各自嫁了一个读书人。

不同的是,我娘嫁的是布衣举子,而姨母嫁的则是颇有些家世的公子。

然而福祸无常,我爹虽然中第,但性格不善交际,一直漂泊底层,后来在赈灾时遇了意外,撒手人寰。

没过几年,我又失了娘,成了一介孤女。

我爹生前既无挚友,又无兄弟,当官几年,也没有什么财产,只留下我和年迈的祖母,在乡野相依为命。

相比之下,姨夫则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后来便举家搬到京城,从此断了音信。

本该从此陌路殊途,谁知祖母生了重病,我想带她去京城延请名医,但是势单力薄,不知道怎么把祖母带到京城去。

踌躇之时,姨母突然来信,派人将我和祖母接到了京城。

近十年没见,姨夫已经一跃成为朝中三品大员,门庭富贵,看我的眼神也是居高临下,满是审视。

审讯似地问了我几个问题,紧皱的眉头从未展开过。

姨母倒是亲近得很,刚吃过午饭,就拉着我到房中说话。

可说着说着,她却泪如雨下,甚至要给我跪下。

我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没想到,他们竟然要我替嫁!

还是嫁给当朝太子。

我就算不懂宫廷之事,也知道太子妃之位非同小可。

姨夫筹划半生,既要自己步步高升,又想把女儿送上凤位,为自己的权力添砖加瓦。

谁知功败垂成,表妹一病不起,骤然暴毙。

姨夫不愿自己的筹划落了空,就想到了我。

从姨母的哭诉中,我大概明白,顶着尚书夫人头衔的她,过得却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

她无母家依傍,又年岁渐长,儿子平庸,女儿暴毙,个中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我知道这样对不住你,兹事体大,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你的祖母我们一定会好好照料,就像我的公婆一样侍奉。」

我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他们接我,是为了替嫁;

接我祖母,是做我的人质。

从我进门以来,姨夫姨母两个人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实际从未给我其他选择。

就算我坚决不从,难道他们会让我这个知道秘密的人,活着离开京城吗?

替嫁,或者和祖母一起死。

从姨母看似示弱地把我拉进房里开始,我已经别无选择。

我愤怒、恼火、无力,觉得他们胆大包天、手段卑鄙。

但是对上那张和我娘极为相似的脸,我就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2

车轮辘辘,把我送入宫中。

皇帝已经下了明旨,我和太子是板上钉钉的未婚夫妻。

今日皇帝特地安排了宫宴,让我和太子熟悉熟悉。

快到皇宫时,姨夫突然让车马停下,递给我一个锦盒。

打开一看,我勃然变色:

「你什么意思!」

姨夫没有多说,下令车驾继续前行。

可盒中放着的一缕白发,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在威胁我,入宫之前,最后一次给我敲响警钟。

然而,在看到皇帝身侧的太子时,脑海中连日的训练与叮嘱骤然破碎,化为一片空白。

——太子见过我。

就在数月前,我不仅破坏了他的计划,还趁着四下无人,打了他一顿。

我把同情的目光投向正在装谦逊恭谨的姨夫。

嗯,您恐怕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数月前,我正在河边洗衣服,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救命」。

接着,一个中年男人狼狈地跑了过来,他头发散乱,衣着脏污,后背被豁出一道很深的血痕。

不一会,几个衣着不凡的人紧追过来,在眼前的岔道口站住了脚。

其中一个下属模样的人走过来,问道:

「小姑娘,可曾看到什么人跑过去了?从哪里跑的?」

我摇摇头:「忙着洗衣服,没看见。」

中间站着的应该是他们的头头,那人微微使了个眼色,眼前这人立刻会意,从袖子中掏出一块银子:

「姑娘,此人是我们府中家贼,偷窃逃走,窃走之物非同小可,还请姑娘仔细回忆回忆。」

我满意地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说道:

「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他从这条路跑了。」

我指了一条相反的路。

也许是我脸上市侩的表情太过逼真,也可能是他们觉得我没必要骗他们,几人见我指了路,就连忙往那条路去追。

我面上不显,心中冷笑。

什么家贼,什么偷窃,我一个字都不信。

看他们的衣服样式,一看就是勋贵人家,而被追的那个人则粗布麻衣,狼狈不堪。

若真是偷窃,为何不报官,反而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追人行凶?

权贵之家,何等猖獗!

可能受我爹影响,我从小便嫉恶如仇、爱憎分明,成为孤女后,祖母怕我受欺辱,求了个练武的师傅,教我武艺。

师傅知我身世凄苦、家中贫困,不仅不要我的钱,时而还叫我去他家中加餐。

我虽学艺未精,但起码知是非、明善恶,厌恶以权势压人,更厌恶权贵之家的阴私勾当。

眼见着他们朝着错误的路追去了,我微微放松。

然而这口气还没放下来,就听到那个人向为首的男人道:

「公子一路辛苦,在此地稍作休息,一会儿属下回来复命。」

???

怎么还有人留下来啊?

我心中一惊。

我虽然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万一一会没有抓到人,他们岂不是要当即找我算账。

眼前那一批人跑远,我赶紧抱起衣盆,打算跑路。

「等等。」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商予期突然开口,叫住了我。

他随侍身边的手下立刻拦在我面前。

他走过来,看向我的衣盆:

「刚刚见姑娘盆中的衣物,仅仅洗了不到一半,这么快,就都洗完了?」

该死的,反派怎么还这么聪明?

我下意识地把衣盆往后护了护。

结果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暴露了我。

商予期脸色一变:「追!走那条路!」

「今天,必须让他死在这里。」

他赶剩下的手下朝另一条路追去,自己则向我步步紧逼。

「你是谁的人?」

我心跳如鼓,惊觉自己好像卷进了不得了的纷争。

还被对方当成了奸细。

天地良心,我只是见不得有人在我眼前杀人而已。

「交代你背后的人,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他以为他是谁啊?!

也感谢他太过轻敌,真以为我手无缚鸡之力?

在他抽出剑的同时,我把一盆衣服扬了过去。

兜头的凉水和湿衣服缠在他的头上,一时难以解开。

谁知道商予期竟然还有暗卫,几个人从树上飞了下来。

我抬腿就是一脚,把商予期踢向他们,撒腿就跑。

仗着对附近熟悉的优势,这才捡回一条命。

3

可见,我不仅疑似是奸细,还踢了他屁股一脚。

现在送到他眼前,商予期要是不把我抽筋剥皮,我都会怀疑他是不是不行。

我忐忑不安地朝他望去,生怕他下一秒就揭穿我,把我挂在城墙上示众。

谁知,商予期的目光竟然就轻轻掠过我,好像什么都没注意一样,投向他处。

我在心中敲锣打鼓放鞭炮。

苍天有眼啊!!

我们大临王朝什么都好的太子,竟然是个眼瞎的!!

要不是在大殿上,我非踮着脚跳上几圈不可。

然而,我还没高兴完,就听到商予期缓缓开口:

「父皇,我与汤小姐虽然订下婚约,但毕竟此前并不相识,若是可以,儿臣想让未来的太子妃先入东宫一段时间,彼此多了解一二。」

我瞪大了眼睛。

他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是要把我骗入东宫,严刑拷打吧?

「不行!」

我急了。

对上几人投过来的眼神,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找补道:

「臣女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合礼数。」

姨夫狠狠瞪了我一眼,却道:

「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见谅。」

「臣以为,太子与太子妃的姻缘缔结,不同于普通夫妻,太子殿下有所考量,也是理所应当。」

我「爹」和太子都开了口,皇帝自然应允下来。

临走之时,商予期意味深长:

「久闻汤小姐才貌双全,孤很期待和汤小姐相处。」

他认出我了吧?认出我了吧?

我在大殿上,一颗心悬上来掉下去。

偏偏自以为掌握一切的姨夫完全不能理解我的心情,还不断地把我往商予期那里推。

商予期好像打定主意让我悬着心,把我接进府后,一连几日,什么行动都没有。

不过时而派人送些吃食玩物,好像一副真的和我联络感情的样子。

我猜测,商予期也许只是怀疑我,但是并不确定。

我决定夹着尾巴做人。

只要我不承认,商予期能奈我何?

姨夫敢来让我假冒,肯定做好了善后工作,毕竟他这是在提着九族作假啊。

东躲西藏了几天,我逛花园时撞见了在凉亭看书的商予期。

我暗叫一声不好,转身欲走。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汤小姐。」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商予期手握一本书,笑意深深:

「久闻汤小姐饱读诗书,不知是否读过《庄子》?」

庄子?哪里的庄子?种田的庄子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商予期的下一句已经抵了过来:

「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汤小姐做何解?」

4

啥玩意?

他说啥?

我爹尚在世时,倒是给我读过一些典籍,问题是我早就忘了!

后来跟着祖母,家境贫寒,祖母倒是教我识字,但是典籍类的书从来没读过,也根本读不懂。

那玩意连断句都没有,我眼前全是之乎者也,根本不知道在讲什么。

正当我冥思苦想怎么搪塞的时候,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皇兄,没想到你这么有情致啊。你这问题问的,皇嫂怎么好意思说?」

他「嘿嘿」一笑:

「我好意思说。」

「相濡以沫就是你的津液混上他的津液。」

来人是商予期的异母弟弟,最不着调的宣王,商予澄。

他说完这句话,一闪身躲过商予期丢过去的书,跑到我面前道:

「皇嫂,不怪我打扰你们如胶似漆吧。」

「放心,你们就当我是个柱子,随便亲随便抱,我什么都看不见。」

难怪都说商予澄不着调,这么一小会,已经挨了商予期三下了。

眼见着在商予期那里讨不到好,他又眼巴巴地贴到我旁边来:

「皇嫂,下棋吗?」

怎么又来?

考完读书考下棋,我是来加深感情,还是来参加科举的?

商予期正愁没机会试我,这下倒是正中下怀:

「好啊,让你皇嫂陪你下下吧。」

我只好坐在棋桌一侧。

下了一刻钟的功夫,商予澄耷拉着脸抱怨道:

「皇嫂,你不会是报复我打断你们亲密,故意乱下来欺负我吧。」

你误会了,我真是半点都不会。

商予期轻笑了声,走过来贴着我的耳朵道:

「他从小酷爱下棋,但棋艺奇差无比,除非对方把他当傻子哄,否则他逢下必输。」

「不过就算把他当傻子哄,也不至于一刻钟就输棋。」

啊?商予澄不会以为,我在故意输给他吧?

我自暴自弃:「我没有乱下,就是你赢了。」

然后我就看到商予澄的表情从惶惑走向震惊,从震惊走向激动,从激动走向狂喜。

接着「呜嗷」一嗓子窜了起来。

「哈哈哈皇嫂!我没想到!你比我还笨!」

话音刚落,站在我身后的商予期「啧」了一声,敲敲桌面:

「来,我跟你下。」

商予澄志得意满,兴冲冲坐下:「来就来!下!今天我就要翻身。」

商予期却没有坐下来,而是把我按在凳子上。

他弯腰贴近我的耳侧,每一道呼吸都清晰可感。

事实证明,商予澄不仅翻不了身,甚至被他皇兄打入地底。

甚至连一刻钟都不到,桌上的黑子已经所剩无几。

商予澄大喜之后骤然迎来大悲,颓废地瘫在凳子上,委屈道:

「皇兄,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

商予澄棋艺太差,根本赢不了,有些想讨好他的幕僚或者侍妾,又往往故意输得太明显,让他不仅感受不到赢棋的喜悦,还多了一重被侮辱的感觉。

只有商予期,无论他下怎样的烂棋,都能哄着他下很久,甚至时而还精妙地输给他。

能赢棋是本事,能让对方有成就感的赢,这是更大的本事。

因此,据说商予澄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跟在商予期屁股后面。

但是今天,商予期毫不留情,把商予澄杀得片甲不留。

他直起身,挑眉道:

「现在说说,谁是最笨的?」

他这是在替我出头?

5

那天商予澄嘟囔着「狼狈为奸」,愤愤地走了。

第二天还是黏黏糊糊地又贴了过来。

幸亏他插科打诨,让我少了很多直面商予期的机会。

结果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我收到了姨夫的一封密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但足以让我心惊肉跳。

他竟然让我刺探东宫的情报?!

我这才明白,这老匹夫的野心,从一开始就不是把「女儿」送上后位。

否则,为什么会要我这个漏洞百出的赝品?

拿到这封信,我已经不生气了,反而想仰天长笑。

他是怎么相信我能实行这样的连环内奸行动?

姨夫啊,太信任别人,也是一种病。

商予期本来就怀疑我是奸细,这下好了,求仁得仁。

当一个人被赋予远远超乎她能力的重任时,她只有一个感受。

老娘不干了。

又是替嫁又是细作,我做不来,我也讨不到好。

如果我真的继续帮姨夫,事成之后,他真的会放我们走吗?

还是直接灭口?

如果事败,我的命保不住,姨夫第一个做的就是撇清干系。

继续帮他,怎么看都是死棋。

人要对自己的脑子有明确的认知。

从这几日交锋来看,商予期的心眼子堪比蜂窝煤,我的脑子堪比洞庭湖。

为今之计,只有先讨好商予期,抱住他这条大腿,然后再适时坦白,求他帮我救回祖母,我就功成身退,和京城再也不见。

问题是,怎么样在劣迹斑斑的情况下讨好他?

晚上,我从厨房拿了点心,拎着食盒缓缓挪进了商予期的书房。

紧接着捏着嗓子,学着村头最俊俏的媳妇的声线,来了一句:

「太子殿下。」

然后我就看到,埋头看公文的商予期打了个哆嗦。

他的目光在我手上的食盒转了一圈,果断道:

「我过午不食。」

「更不吃夜宵。」

初战落败。

我蹭过去:

「那太子殿下还有哪里需要我吗?」

一边询问,我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

最好就是个磨墨这样的活,可千万别让我看书啊。

结果商予期下一句,直接把我钉在了那里:

「那就来帮我读读公文吧?」

我心里一惊。

难道商予期已经知道姨夫的计划了?

现在再看笑吟吟的商予期,已经在我眼前化为了张着巨口的怪物,等着我往里跳。

我只是没读过书,我又不傻。

瓜田李下的事,我怎么能干呢?

我吓得连连后退:「不不不不不不。」

我指了指旁边的书:

「要不我在这里看一会书,陪你吧。」

商予期不置可否,我就随手拿了一本,装作认真地看起来。

每个字都认识,连一起根本不明白在说什么。

商予期似乎是笑了,走下来递给我一本薄薄的册子:

「看这本吧。」

书不厚,商予期在里面已经断好了句子。

最重要的是,他给我选的这本书每篇故事都很短小,也颇有意思,我倒是能埋头看下去。

不知看了多久,商予期开口:

「怎么突然长叹一口气,有哪里读不懂吗?」

我摇摇头:

「能读懂。只是不理解。兄长仅仅是忌惮弟弟,就能忍心在母亲的房间里用枣毒杀弟弟。」

「从下毒到看见母亲为救自己的儿子绝望奔走,他的心就没有一点难受吗?」

商予期也叹了口气,走到我身后,目光投向书中:

「权力斗争就是如此,辉煌的王侯宝座,下面埋的都是累累白骨。」

「你所看到的,史书上能记下来的,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6

「所以,你追杀那个人,也是这样吗?」

商予期一顿,旋即笑了:

「怎么?终于肯承认了?」

「我以为你一直要装傻下去呢。」

他的话语里,竟然还有几分遗憾。

他从书卷中抽出一张画像:

「不得不说,你姨母和你娘是孪生姐妹,你和汤莹长得确实很像。」

「原来你早就查清楚了。」

我后知后觉地庆幸,还好我提前和商予期坦白了。

要不然,指不定他还要搞出什么事情来吓唬我。

「所以,当日你也是受汤鸿指使,出手阻拦我的?」

啊?

怎么拐到这里来了?

「不是不是不是!」我连忙否认,「那日纯粹是偶然,嗯,行侠仗义。」

商予期轻呵了一声:

「你的意思是,孤是作奸犯科的大恶人,容小姐倒是路见不平的侠女了?」

完蛋,连我姓什么都查出来了。

本来还想求他帮我救出祖母,这样下去,先把商予期得罪透了。

「你三番两次坏孤好事,如何让孤相信你?」

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

「这是今日,你姨夫从外面递进来的信。」

我急忙道:

「殿下,我们一共就通过一次信,虽然信件已经被我焚毁,但是我可以把内容口述给您,之后的信件,我一律交给您。」

商予期道:「汤鸿收不到你的回信,就会知道情势有变,到时候狗急跳墙。」

他的话点到为止,我却立刻明白过来:

「以后的信都要回,但是怎么回,如何回,都由殿下做主。」

从商予期的书房出来,我后知后觉。

我好像着了商予期的道?

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把我查得一清二楚,刚刚突然疾言厉色的,分明是要诓我给他做事。

只是我想到,刚刚在书房中,我问他,既然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并非汤莹,为何在大殿上不拆穿我?

那样汤鸿也难辞其咎。

商予期冷傲地哼了一声:

「当时只是起了疑心,想着静观其变。查清原委之后,我若拆穿,你和你祖母都必死无疑。孤虽非良善之辈,但并不想为难被牵扯进来的孤女老妪。」

能说出这样的话,商予期就要比汤鸿坦荡得多。

说出真相后,我如释重负,难得睡了个好觉。

中午和商予期一起用饭,我在饭桌上鼓捣半天,不好意思地问道:

「有酒吗。」

这么多好菜,之前却顾念着大家闺秀的假身份不敢喝酒,真是太可惜了。

商予期幽幽道:

「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我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商予期无奈,示意侍从给我拿酒:

「孤平日不尝饮酒,东宫里没有太多佳酿。」

我喝了一口,舒服得眯起了眼。

这都不算好酒!那天下已经没有好酒了!

商予期笑我:「出息。」

「过几日宫里会办赏菊宴,到时候会有不少佳酿。」

我眼前一亮。

「殿下,但是这个真的很好喝,你要不要尝尝?要不要!要不要!」

我端着酒杯凑过去,被商予期无情推开。

我眯起眼睛,狐疑道:

「你为什么不常饮酒?莫非你酒量很差?」

我只是随口一说,未曾想商予期还真就转了下头。

动作微小,但还是被我立刻捕捉到了。

商予期凶巴巴地转向我:

「不许笑!」

我哄他:「殿下,我看院子里桂花都开了,等我给你酿桂花酒来喝,半点都不醉人。」

「连我祖母那个时候,都能喝上两壶呢!」

商予期没忍住,伸手捏我的脸:

「你又把孤当你的祖母编排!」

为了证明自己不像我祖母,他第二日主动帮我摘桂花。

我在下面端着簸箕接着,然后投入缸中,浆洗,再用粗布过筛。

东宫提供的底酒比我之前的好过千万倍,刚把底酒注进去,桂花的香味就扑了上来。

我们把酒一个个封坛放好,挑了几瓶埋在了东宫的桂花树下,剩下的则存在了阴凉的屋子里。

几日后,在夜里,我蹑手蹑脚地跑去储酒的屋子。

手还没搭上瓶子,就被商予期抓了个正着。

我心虚道:

「我太想闻闻什么味道了!我头一次酿这么精细的桂花酒。」

商予期冷哼一声:「反复开坛不利于发酵。」

「就这一次。」

我大喜过望,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开了一坛。

花瓣上浮,酒液微浊,已经有了香气。

我欣喜地扭过头,看到商予期也在直勾勾地看着酒。

我心念一动。

「所以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是不是也想拆开来看!」

7

商予期没诓我,过了几日,皇家真的在别苑开设了赏菊宴。

和宫廷内一板一眼的宴会不同,赏菊宴除了一开始少部分官员与皇帝共饮外,剩下的时间,朝中官员与眷属都可以在别苑游乐。

刚刚宴会上,汤鸿的目光不停地扫过我。

他眼珠浑浊,脸色沉沉,我被他看得不寒而栗。

我厌恶这样的阴谋小人,仿佛被恶心的毒蛇缠住。

商予期觉察到我的不安,在桌下抓了抓我的手,低声道:

「别怕,他说什么,你回来告诉我便是。」

和汤鸿见过面后,我一个人往回走。

走过一处水榭,听到上面的人正在咏菊诗。

被商予期带着读书了这么多日,我也有了些兴味,驻足聆听。

这些官家小姐从小饱读诗书,每个人的出语都精致典雅。

直到我听到一句:

「万蕊凝霜铸剑芒,金甲临风破寒苍。」

菊花不做隐逸之士,不做秋伤之意,反而把菊花当作带了金甲的将士,笔力格外雄壮。

「将收天地英雄色,一扫浮尘照八荒。」

一诗吟罢,四座叫好。

我越过水榭的柱子看去,吟诵这首诗的是粉衣少女,脆生生地站在那里,是无边秋色中一抹与众不同的色彩。

我蹲在门口,等了没多久,就等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粉衣少女被我骤然拦住,微微一惊,但很快就从容沉稳地向我致意:

「不知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哦,我是汤莹。」

齐秋微行礼道:

「原来是汤家小姐,未来的太子妃娘娘,失礼了。」

我有些赧然,赶紧回礼。

她说这两个身份,本来都不是我的。

「你别紧张,我只是刚刚听到你的诗,感觉……」

我冥思苦想,始终想不到特别合适的词:

「就跟别人都不一样!」

「很大气,像英雄。」

我的词语贫瘠,齐秋微却笑了: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回去的路上,我在马车上跟商予期讲宴会的见闻。

听到我说和齐秋微成了好友,他微微诧异。

「我就是喜欢有才华的人啊。」

商予期拿扇子轻轻敲我:

「孤也饱读诗书,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上心?」

「哪有,」我下意识开口:「我就是因为你,才喜欢有才华的人的!」

说完之后,我又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连忙解释:

「就是你给我讲了很多有意思的书,我才有了兴趣的。」

说完后,我偷眼去觑商予期,发现他也在盯着我,但笑不语。

我移开了目光。

8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留在东宫,我就时而约齐秋微出去逛逛。

汤鸿那里被商予期盯着,他来了信,我只需要把商予期教我的誊抄一遍就行。

省心得很。

那日约了齐秋微,我不喜装扮,早早收拾好了,干脆提前去酒楼等她。

走到酒楼门口,正遇到一个富家公子,正拦住一个头戴幕离的少女。

少女几次欲走,都被他拦住,凑上去说话。

「果公子,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诶,别走啊!过几日魏家宴会,你肯定会去吧,不如我给妹妹送一套新衣如何?」

「果公子莫开玩笑!」

她转身欲走,那个男人竟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少女一下子就急了,连忙抽手,却又不敢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当街拉扯,被别人看见,她的清誉也不用要了。

我走过去,不动声色地反握住那个男人的手腕:

「送给我怎么样?」

习武之人,手劲不是骗人的。

果望的脸色一下就白了,狼狈地把手收了回去。

「你谁啊!」

他这一声,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后面的少女拉了拉我的衣服。

我明白她的意思,带着她马上离开。

没想到他不依不饶,竟然还上来拉扯。

我被他扯得烦了,当胸一脚就踢了过去,把他踢翻在地。

他周围的仆从都围了过来。

到底还是闹大了。

9

先赶到公堂的竟然是齐秋微。

少女一见她,连忙走了过去:

「姐。」

她带了哭腔:「我又惹麻烦了。」

我不由得替她开脱:「是他纠缠不清,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从外面又走进个人来:

「齐家妹妹和我表弟是青梅竹马,当街说两句话,有何不可?」

魏之陵朝堂上的官员微微施礼:

「钱大人,此乃魏家与齐家的家事,有不明情况的好事者掺杂其中,给大人添麻烦了。让我们自行处理就好。」

点谁呢?

我气得刚要理论,齐秋微却抓住了我的手,微微摇头。

她朝魏之陵道:

「无论两家交情如何,男女大防都不能破,令表弟当街拦我妹妹,实在失礼,还请魏世子回去好好管教。」

他漫不经心:「这是自然。」

又朝齐秋微的妹妹道:

「齐家妹妹,今日是我表弟失礼了,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她嗫嚅着看了一眼齐秋微,摇摇头:

「没事。」

「果公子……也不过是与我们相熟,攀谈两句罢了。」

我要气死了。

所以他们握手言和,我倒是里外不是人了。

魏之陵扫过我:

「既然双方都无事,我还要带表弟去看看伤势……」

还未说完,一道声音打断了魏之陵的话:

「你们没问题了?」

「孤有问题。」

商予期来了。

他掠过行礼的众人,将目光投向我:

「孤与你虽尚未成婚,但父皇已下旨赐婚,

版权原因,后续内容请在知乎APP搜索小说全名阅读,原文已完结,精彩又过瘾。

小说名称:《我与太子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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