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她一把掀翻合卺酒,当众要王爷立誓专宠。
我端坐主位轻笑,这已是今年第三个这般找死的穿越女了。
上个月沉塘的柳氏,溺毙时还在高喊「人人平等」。
半年前暴毙的赵氏,枕下藏着未写完的《女权宣言》。
更早之前……哦,那些坟头的草都长得比人高了。
十年间,西院的十七座无字碑教会我一件事:
在这吃人的王府,穿越者最大的优势不是现代思想……
反而知道那些现代思想,会要了你的命。
1.
红烛烧得正旺,整个王府都挂满了红绸。
我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嘴角微微上扬。
新来的侧妃沈昭意正指着王爷的鼻子,声音又脆又亮,「我不管你们古代什么三妻四妾的规矩!既然娶了我,就必须只对我一个人好!」
她一把掀翻了桌上的交杯酒,琉璃盏摔得粉碎,酒液溅在她嫁衣下摆,红得刺眼。
满屋子的人顿时安静下来,喜娘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几个老嬷嬷脸色发白。
王爷李琰眯起眼睛,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两下,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我轻轻整理了下袖口,起身走到王爷身边,「王爷,沈妹妹刚来不懂规矩,让我来教教她吧。」
李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想掐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但王府的面子还是要顾的。
我走到沈昭意面前,她警惕地后退了半步。
这姑娘约莫十八九岁,皮肤白净,眼睛又大又亮,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
「沈妹妹。」我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珠钗,「跟我去后院说说话?」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毕竟在这满屋子敌意的目光中,我这个「和善」的正妃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牵起她的手往外走,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穿过长廊时,她突然小声问我:「你也是被迫嫁进来的吗?」
我笑了笑没回答。
夜风有点凉,吹得灯笼晃来晃去,在地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走到西院门口,她停下脚步,「这是哪儿?怎么这么荒凉?」
我示意两个婆子把灯笼举高点。
昏黄的光线下,露出十几块歪歪斜斜的无字石碑。
「这是王府的秘密坟场。」我说,「专门埋那些不听话的姬妾。」
她猛地抽回手,脸色刷地变白了。
我走到最近的一块碑前,「这是柳侍妾,上个月刚死的。她整天嚷嚷什么人人平等,最后被按在水缸里淹死了。」
又指了指旁边,「赵侧妃,半年前没的。她偷偷写什么女权文章,被人发现后活活勒死了。」
沈昭意的嘴唇开始发抖,「她们……她们都是……」
「都是穿越者。」我平静地说,「和你我一样。」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也是?」
「十年前穿过来的。」我点点头,「我是这批人里活得最久的一个。」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臂,「那我们可以一起改变这个鬼地方!我们可以——」
改变?我冷笑一声,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疤痕,「看到这个了吗?我刚来时因为不肯下跪挨打,你以为我没试过反抗?」
月光照在那些无字碑上,泛着冷冷的白光。
沈昭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吗?」我放下袖子,「因为我学会了低头。」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里闪着泪光。
「走吧。」我转身往我的院子走,「天快亮了,王爷明天还要来用早膳。」
她站在原地没动,「你到底想怎样?」
我回头看她,「教你活下去。」
夜风吹过坟场,发出呜呜的响声,像是那些死去的人在哭泣。
沈昭意终于跟了上来,脚步轻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回到牡丹苑,丫鬟们端上热茶。
她捧着茶杯,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为什么帮我?」她问。
我喝了口茶,「因为你有用。」
她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王爷最近喜欢你这样的烈性子。」我放下茶杯,「但太烈了会烧着自己,我可以教你把握分寸,既能保全性命,又能让王爷对你保持兴趣。」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小声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竹简推过去,「这是柳侍妾临死前画押的认罪书,你想看看她是怎么承认自己『妖言惑众』的吗?」
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天亮前给我答复。」我起身往内室走,「要么跟我合作,要么去陪那些石碑作伴。」
关门时,我听见她压抑的哭声。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惨白的线。
2.
天刚蒙蒙亮,我就听见外间有动静。
推开门,看见沈昭意蜷在椅子上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轻咳一声,她立刻惊醒了,慌乱地抹了把脸。
「想好了?」我问。
她点点头,嗓子有些哑,「我跟你学。」
我让丫鬟打来热水,亲自拧了帕子递给她,「先把脸擦了,记住,在王府里,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她接过帕子,手指冰凉。
「第一课。」我坐在梳妆台前,示意她过来,「学会打扮。」
我挑出一件水红色衫子扔给她,「今天穿这个,王爷喜欢看女人穿艳色,但不能艳过正妃。」
她摸着衣服上的绣花,小声问:「你们……你们真的会杀人吗?」
铜镜里映出我冷笑的脸,「去年有个通房丫头,偷了王爷一块玉佩。被发现时,她十根手指都被竹签钉穿了。」
沈昭意的手一抖,簪子掉在了地上。
「捡起来。」我说,「在王府,掉了东西要自己捡。」
她弯腰时,我注意到她的脖颈线条很优美,这是个优势。
「第二课。」我递给她一盒口脂,「学会说话。」
她对着镜子涂抹,手还在抖,「说什么?」
「说王爷爱听的。」我扳过她的脸,「比如他问你为什么闹洞房,你就说是因为太喜欢他了,受不了他还有别人。」
她瞪大眼睛,「这……这不是……」
「不是真话?」我笑了,「在王府,真话会要你的命。」
丫鬟端来早膳时,王爷正好到了。
沈昭意立刻绷直了背,像只受惊的兔子。
李琰大步走进来,黑色锦袍上金线绣的蟒纹张牙舞爪。
他今年三十有五,眉目如刀削般锋利,不笑时尤其吓人。
「王爷。」我行礼,悄悄拽了下沈昭意的袖子。
她慌忙站起来,膝盖撞到了桌角,疼得直吸气。
李琰坐在主位,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听说昨晚有人要本王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昭意的脸唰地白了,我踩了下她的脚。
「回王爷。」她声音发颤,「妾身……妾身是太喜欢您了……」
李琰挑了挑眉。
「妾身从小读《诗经》,羡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越说越顺,眼睛湿漉漉的,「看见王爷的第一眼就已经无可自拔地爱上了。」
我低头喝粥,藏起笑意,这丫头倒是个会编故事的。
李琰的表情果然缓和了,甚至带了点得意,「起来吧。以后不许再摔东西。」
「是。」她小声应着,偷偷看我。
用完早膳,李琰起身要去书房,经过沈昭意身边时,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今晚来侍寝。」
她僵住了。
我赶紧接话,「妾身会好好教她规矩。」
等王爷走远,沈昭意直接瘫坐在凳子上,「侍……侍寝?」
「怎么,现代人不上床?」我让丫鬟收拾碗筷,「第三课,学会伺候男人。」
她揪着衣角,指节发白,「我我没……」
「王爷不喜欢处子。」我直白地说,「嫌麻烦,正好,省得你装第一次。」
她的脸涨得通红,「你怎么能……」
「怎么?」我冷笑,「昨晚看了那些坟头,还以为自己能当贞洁烈女?」
正说着,管家来报,说柳侍妾的家人来收尸了。
「让他们去西院。」我摆摆手,转向沈昭意,「走,带你看看不听话的下场。」
西院里,柳家人正对着那具泡得发白的尸体哭嚎。
老柳是个瘦小老头,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谢王爷开恩……谢王爷开恩……」
沈昭意死死抓着我的袖子,「他们还谢?」
「不然呢?」我压低声音,「闹起来全家都得死。」
尸体被草草裹了张席子抬走,地上留下一道水痕,混着些暗红的血迹。
一个老婆子提着水桶来冲洗,水冲过青砖,流进沟渠。
「看见了吗?」我指着那沟渠,「上个月赵侧妃的血也是这么冲走的。」
沈昭意突然干呕起来。
我递给她帕子,「记住,在王府,人命就像这水,冲走就没了。」
回到院子,我让丫鬟准备浴桶,「洗干净,晚上好好伺候王爷。」
她站在浴桶边不动,「一定要这样吗?」
「你可以选择。」我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这是砒霜,喝下去很快,西院还有空地。」
她的手抖得厉害,最终伸向了皂角。
傍晚,我亲自给她梳头。
铜镜里,她像个精致的偶人。
「最后一课。」我给她戴上珠花,「学会装,装喜欢,装顺从,装快乐。」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泪掉下来,「这不像我……」
「想要活命,就得先杀死原来的自己。」我扳过她的肩膀,「现在,去给王爷请安。」
走到院门口,她突然回头,「苏瑾,你也是这样……杀死自己的吗?」
月光照在我脸上,一定很苍白。
我没回答,只是推了她一把,「去吧。」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摸了摸手腕上的疤。
十年前那个热血沸腾的苏瑾,早就死在第一顿鞭子下了。
夜风吹过西院的坟场,发出呜呜的响声。
我数了数,一共十七块无字碑。
不知道明年,会不会再多一块。
3.
等侍寝完后,我把沈昭意带回牡丹苑时,她的手指还在发抖。
丫鬟端上热茶,她没碰,只是盯着茶杯上飘起的热气。
我挥手让下人都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喝点茶。」我把杯子往她面前推了推,「能让你冷静下来。」
她突然抬头,眼睛红得吓人,「那些坟……都是真的?」
「十七座。」我抿了口茶,「最早的一座已经十年了。」
茶杯在我手里转了个圈,青瓷杯底有个小小的缺口,是上个月柳侍妾摔的。
当时她嚷嚷着要用「平等」的方式和我相处。
「你也是穿越者。」沈昭意的手指抠着桌沿,「为什么不帮她们?」
「帮?」我放下杯子,「赵侧妃死的时候,指甲全被拔光了。柳侍妾沉塘前,舌头割下来喂了狗,我怎么帮?」
她的脸色更白了。
「听着。」我往前倾了倾身子,「在这里活下去只有三条路。」
我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像那些坟里的人一样,坚持你的现代思想,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
第二根手指,「第二,彻底变成古人,忘记你从哪儿来。」
第三根手指慢慢竖起,「第三,跟我学。」
「跟你学什么?」她声音发颤。
「学怎么戴着镣铐跳舞。」我拉起袖子,疤痕在烛光下像条蜈蚣,「学什么时候该反抗,什么时候该跪下。」
沈昭意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4.
三更的梆子响过第二遍时,沈昭意终于哭累了。
她蜷在黄花梨木椅里,像个被雨淋透的麻雀。
我递过帕子,她没接。
「擦擦脸。」我说,「明天眼睛肿了,王爷不喜欢。」
她猛地抬头,「你也是穿过来的?怎么这么冷血?」
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我卷起左袖,露出手腕上蜈蚣似的疤。
「这道疤,是我来这儿的第三天留下的。」我描着疤痕轮廓,「当时王爷让我跪着奉茶,我把茶泼在了他脸上。」
沈昭意的呼吸变轻了。
「他们把我吊在柴房抽了二十鞭。」我放下袖子,「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吗?」
窗外传来守夜人的脚步声。
等声音走远,我才继续。
「我爬着去舔了王爷鞋尖上的灰。」
沈昭意的眼泪又涌出来,但这次没出声。
「听着。」我前倾身子,「我可以帮你活下来,但有条件。」
她警惕地往后缩,「什么条件?」
我用银簪拨弄烛芯,「我要你继续演,但必须听我指挥。什么时候该闹,什么时候该乖,我说了算。」
烛光在她脸上跳动,我能看见她睫毛的阴影在颤抖。
「你想拿我当棋子?」她声音发紧。
「互惠互利。」我耸耸肩,「你保全性命,我多得些王爷的信任。」
她盯着自己的指甲看了很久,「如果……我拒绝呢?」
我从多宝阁取出个木匣。
掀开盖子,里面躺着根干枯的小指,指甲上还残留着蔻丹。
「认识吗?赵侧妃的。」我拈起那截枯指,「她死前跟你说了同样的话。」
沈昭意干呕起来。
「还有更简单的选择。」我合上盖子,「西院的空地还很多。」
更漏滴到第三更时,她终于点了点头。
「好孩子。」我拍拍她冰凉的手,「明天穿那件水红衫子去请安。」
送她到门口时,夜风掀起她的袖口。
我瞥见她手腕内侧用墨水画了个「♀」符号,我们那个时代的女权标志。
「洗掉它。」我拽过她的手腕,「明天之前。」
她抽回手,没答应也没拒绝。
我站在廊下看她走远,直到背影被黑暗吞没。
袖中的纸条硌得我手心发疼,那是周武傍晚塞给我的:
「留着她,钓大鱼。」
5.
天还没亮,我就让翠儿备好了热水。
「王妃,沈侧妃到了。」翠儿在门外轻声禀报。
「让她进来。」
沈昭意穿着我指定的水红色衫子,眼下挂着两片青黑。
她机械地行礼,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抬头。」我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打量,「这副丧气脸给谁看?记住,你现在是得宠的侧妃,不是待宰的羔羊。」
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又很快熄灭。
我满意地看着她调整呼吸,强撑起一个明媚笑容,学得真快。
「手腕。」我摊开手掌。
她不情不愿地伸出左手。
昨晚那个「♀」符号已经洗掉了,但皮肤还泛着红。
「记住这个教训。」我用簪子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腕内侧,「在这里,任何现代印记都会要你的命。」
她疼得一哆嗦,却没缩手。
王爷的脚步声从廊下传来,我迅速在她耳边低语,「记住,他喜欢桀骜不驯的,但必须在第三次训斥时服软。」
李琰跨入门槛的瞬间,沈昭意突然将茶盏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这什么破茶!我要喝咖啡!」
王爷的脚步顿住了。
我佯装惊慌地跪下,「王爷恕罪,沈妹妹她……」
「有意思。」李琰竟笑了起来,伸手抬起沈昭意的下巴,「咖啡是何物?」
「在我的家乡……」她的声音在颤抖,却倔强地扬起脸,「是比这劳什子茶叶强百倍的饮品。」
我跪在地上看着这场表演,袖中的手悄悄握紧。
太刻意了,她的演技还太嫩。
果然,李琰的眼神逐渐变冷。
「看来王妃没教好你规矩。」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在本王面前,你该自称什么?」
沈昭意脸色发紫,却仍瞪着眼睛。
我在心里数到三,突然扑上去抱住王爷的手臂,「王爷息怒!妹妹她昨夜发热烧糊涂了!」
恰到好处的第三次求饶。
李琰松开了手,沈昭意瘫软在地剧烈咳嗽。
「三天后宫宴。」王爷甩袖转身,「若再失礼,就去冷院陪柳氏做伴。」
待脚步声远去,沈昭意终于崩溃大哭,「他会杀了我!你根本保护不了我!」
「但你已经活过今天了,不是吗?」我拾起地上的一片碎瓷,在她脸颊轻轻一划,血珠顿时渗了出来,「这是教训,下次被掐时,要记得在第二次挣扎时就流泪。」
翠儿慌张跑进来,「王妃!周侍卫带着太医往这边来了!」
我迅速用帕子按在沈昭意脸上,「擦干净,记住,从现在起,你是因为爱慕王爷才做出那些举动。」
太医把脉时,我注意到周武的眼睛一直盯着沈昭意的手腕,那里还留着淡淡的红痕。
「侧妃娘娘受了惊吓。」太医收起脉枕,「老朽开副安神的方子。」
送走太医,周武故意落在最后,「王爷让属下转告王妃,今晚他要见沈侧妃的供词。」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空白竹简,「知道了。」
回到内室,沈昭意已经自己止住了泪。
她对着铜镜,正笨拙地往脸上扑粉,想要盖住那道血痕。
「我来吧。」我接过粉扑,「宫宴前你得学会自己上妆。」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个周武……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因为他知道。」我蘸了点胭脂,点在她苍白的唇上,「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那为什么还……」
「王爷喜欢这个游戏。」我扳正她的脸,「狩猎穿越者的游戏。」
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
我拿出一卷崭新的竹简,递给她,「写吧,你的供词。」
她的手指在发抖,「写什么?」
「写你承认自己妖言惑众,写你感恩王爷不杀之恩。」我蘸饱墨汁的笔塞进她手里,「写你会乖乖听话。」
笔尖悬在竹简上方,一滴墨汁落下,像黑色的血。
「写啊。」我轻声催促,「除非你想去西院做客。」
她的手突然稳了下来。
笔走龙蛇间,我瞥见几个奇怪的符号是英文。
她在用英文写求救信息。
我假装没看见。
等墨迹干了,小心卷好竹简。
「记住。」我帮她理好衣领,「宫宴上御史大夫会来,你要当众驳斥他重男轻女的言论。」
她猛地抬头,「你让我去送死?」
「御史因言获罪已是定局。」我抚平她衣襟上的褶皱,「王爷需要个由头,而你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把她半边脸染成金色。
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十年前的自己。
「去吧。」我推她出门,「记得午时来学规矩。」
等她的脚步声消失,我展开那卷竹简。
果然,在密密麻麻的认罪词中间,藏着一行小字:【Help me,she's a monster】。
我笑了,提笔在旁边批注:【拼写错误,应该是 monster】。
6.
宫宴前夜,烛火摇曳。
我站在沈昭意身后,为她梳理长发。
「明日御史大夫会来。」我将一支金簪插入她的发髻,「他若说女子不该读书,你就站起来反驳。」
铜镜里的沈昭意猛地转头,金簪穗子扫过我的手腕,「你要我当众找死?」
「御史迟早要倒台。」我按住她的肩膀,「王爷需要个由头,而你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她在镜中与我对视,「那些坟里的人,都是这样被你用完抛弃的?」
我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支旧银簪,「柳氏用这个刺伤过王爷。」
簪尖还带着暗褐色痕迹,「知道她错在哪吗?」
她摇头。
「刺偏了。」我将银簪塞进她手里,「若再往上三寸,现在坐在这的就是她了。」
她像被烫到般缩回手,「你疯了……」
「在这里,不疯才奇怪。」我吹灭多余的蜡烛,「睡吧,明日要唱大戏。」
黑暗中,我摸到枕下那叠发黄的纸页,是某个故人留下的笔墨。
真可惜,她要是再忍半年,就能看到我的计划了。
梆子敲过三更,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翠儿惨白的脸从门缝探入,「王妃,周侍卫在挖西院……」
我猛地坐起,「挖什么?」
「说是在找东西。」翠儿声音发抖,「已经挖到第七块碑了。」
我的指甲陷进掌心。
第七块碑下埋着那个铁盒,里面装着所有死去姐妹的遗物。
「去告诉周武。」我披衣下床,「宫宴要紧,有事明日再说。」
翠儿走后,我掀开床板,取出暗格里的布包。
里面整齐包着十七件小物件,每个离世的姐妹,我都留了一样贴身之物。
最旧的那个荷包已经褪色,绣着歪扭的异国文字。
那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同类,死在十年前的一个雨夜。
我拿起沈昭意昨日偷偷塞给我的纸条,烛光下那些奇怪的符号像在跳动。
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我吹灭蜡烛,从窗缝窥看。
月光下,周武正指挥侍卫把什么往麻袋里装。
那形状,分明是个人。
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那定是看守西院的哑婆,只有她知道碑下的秘密。
天蒙蒙亮时,院门被轻轻叩响。
开门一看,是沈昭意。
她的裙角沾满泥点,手里攥着把生锈的钥匙。
「我去看了西院。」她嗓子哑得厉害,「他们挖开了第七块碑……」
我一把将她拽进屋,「不要命了?」
「我看到了铁盒。」她的眼睛亮得吓人,「里面全是……全是……」
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几页湿漉漉的纸,上面画着古怪的图案。
我的手指开始发抖。
三年前确实有人说过要造什么厉害东西,我以为只是痴人说梦。
「藏好。」我将纸页塞回她衣襟,「绝不能被王爷看见。」
晨光透过窗纸,照在她半边脸上,「苏瑾,我们只能这样……苟活吗?」
我没回答,只是取出一盒新胭脂,「今日用这个颜色。」
远处传来宫乐声。
我为她戴上最后一件首饰,那支暗藏玄机的金步摇。
「记住,等御史说到女子本分时,你再起身。」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若我这次活下来……你能教我真正的活法吗?」
望着她年轻的眼睛,我轻轻点头。
管家的吆喝声从远处传来,宫宴要开始了。
版权原因,后续内容请在知乎APP搜索小说全名阅读,原文已完结,精彩又过瘾。
小说名称:《当你穿越回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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