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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言情,古代婚姻小说——宠妻狂魔冷面王


我嫁给了自己喜欢了十年的冷面王爷萧凛

他杀伐果断却从来不看我一眼。

直到听见他内心疯狂刷屏:【夫人睫毛在发光!她呼吸了!她是不是在勾引我?】

我故意碰翻茶杯,他表面冷脸呵斥:「蠢货。」

心里却在尖叫:【她摸过的杯子!我要供起来!不!今晚先抱着睡!】

当他的白月光林月如将我推下冰湖,他皱眉对我道:「别闹。」

我听见他哭唧唧:【完蛋了夫人要讨厌我了…要不还是把月如埋了吧?】

后来我牵起温柔状元郎的手。

战神夫君当街崩溃:「夫人不要选他!选我!」

1

天刚亮。

我,苏晚晚。

顶着靖王妃的名头,像个傻子似的杵在这间宽敞的厅堂里。

对面罗汉榻上,坐着我的新婚夫君,靖王萧凛。

自从 10 年前被萧凛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之后,我就一直爱慕他。

谈婚论嫁的过程顺利到连我都不敢相信。

毕竟我只是一个商人的女儿,而他是燕国的战神。

只是……王爷他好像不是很开心。

萧凛穿着黑衣服,半躺在罗汉榻上,脸板得像块铁板。

门吱呀一声,飘进来一股腻死人的香风。

「婉儿给王爷、姐姐请安。」

「今日太后寿宴,需早些入宫呢。」

苏婉儿进来了,声音能滴出蜜。

她是我的堂妹。

她爹运气好中了举,混了个一官半职,便开始瞧不起商贾出身的爹爹。

苏婉儿也是。

但现在仗着脸皮厚,倒硬是赖在王府「陪我」。

她扭着腰走到萧凛跟前,捧着一杯茶,声音更软了:

「王爷,请用茶。」

萧凛眼皮都没动一下,就哼了个:「嗯。」

苏婉儿转身又端了一杯朝我走来,脸上堆着假笑。

「姐姐,请用茶。」

她把杯子递过来,手离得老远。

嗯。装模作样。

我刚要伸手,她嘴皮子又动了:

「姐姐昨夜刚来,不习惯吧?」

「唉,也难怪,商户人家养大的,那些规矩讲究,一时半会儿哪学得会?」

「不像我,从小虽穷点,娘可是手把手教规矩的……」

她偷偷瞟了一眼萧凛,见他没反应,胆子更大了:

「姐姐别急,慢慢学。有不懂的,妹妹……可以教你。」

我听得直翻白眼。

老把戏了,换了个地儿,还演得更起劲了。

就在我憋着火要去接那杯茶的时候。

一个声音,炸雷似的在我脑子里爆开了!

【哪来的破香粉!熏得老子脑仁儿疼!】

【快滚蛋!挡着老子看媳妇儿了!】

是萧凛的声音?

我看向萧凛,依旧冷着脸,并没有说话的迹象。

难道折腾了一宿让我累出幻觉了?

【媳妇儿嘴真嫩……像刚摘的樱桃……好想……】

【咳!靖王!稳住!人设不能塌!】

我懵了。猛地又看向萧凛。

他坐得笔直,纹丝不动,脸跟冻住似的,眼皮都没眨一下。

可那声音还在我脑子里嗷嗷叫:

【狗屁规矩!烦死了!让她滚!老子要看媳妇儿!看一天都看不够!】

我端着那杯烫手的茶,整个人都僵了。

眼前这张冰块脸,和我脑子里那鸡飞狗跳的骂声,简直不是一个人。

这王爷……怕不是个疯子?还是我疯了?

巨大的荒谬感砸得我头晕眼花。

如果真是萧凛的心声……我心里涌出一丝甜。

苏婉儿那些屁话都模糊了,就剩脑子里萧凛的「表白」。

「姐姐?」苏婉儿装模作样地喊我,声音带着点委屈。

「是茶不合口吗?婉儿……」

她说着,脚下一「滑」,胳膊肘猛地朝我撞过来!

「哎呀!」

我根本没防备,被她撞得一个趔趄。

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热茶溅了我一身。

我整个人朝旁边狠狠摔下去!

「啊!」膝盖和手肘砸在冷硬的地砖上,钻心地疼。

「姐姐!你没事吧?都怪我!是婉儿没站稳……」

苏婉儿假惺惺地喊。

就在我摔下去的那一刹那,我看见罗汉榻上的萧凛动了!

他那一直藏在宽袖子底下的右手,猛地往上抬。

快得只剩影子。

手指头都张开了,像是要扑过来捞我!

可那只手抬到一半,硬生生停住!死死攥成了拳头!

紧接着,他劈头盖脸就对着我训斥:

「王府不是菜市场!走路看路!毛手毛脚,像什么样子!」

这话。

跟我脑子里那个正鬼哭狼嚎【啊啊啊摔我媳妇儿了!心疼死老子了!】的声音,简直不是一个人。

我摔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裙子湿透了粘在身上,又冷又难受。

可更刺耳的是脑子里那串发疯一样的嚎叫:

【苏婉儿你找死!啊啊啊摔我媳妇儿!骨头断没断?!叫太医!快叫!】

【老子剁了你!今晚就让你爹滚去岭南挖矿!全家都去!立刻!】

【媳妇儿看我看我!老子想抱你!快起来地上凉!】

那声音满满的着急、心疼和暴怒。

可抬头看,萧凛那张死人脸,冷冰冰的,写满了「活该、蠢货、碍事」。

我撑着冷地砖,咬着牙,自己一点点爬起来。

揉着刺痛的膝盖,我看看萧凛那张冰块脸,再看看苏婉儿那假哭的脸。

内心那股荒诞感,一股脑冲上来,堵得我嗓子眼发干。

这萧凛……神经病吧?

2

太后寿宴。

宫里热闹非凡,金杯子银盘子晃眼。

那些穿金戴银的贵女小姐们,凑在一堆,拿眼睛斜我。

「看,那就是新晋的靖王妃?商女出身,一股子铜臭。」

「小声点,人家如今可是飞上枝头了。」

「飞上枝头?山鸡插几根孔雀毛罢了,真当自己能变凤凰?」

刻薄的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钻进我耳朵。

我挺直脊背,捏紧了袖中的帕子,只当听不见。

目光扫过上首,萧凛一身墨黑蟒袍,端坐在太后下首,目不斜视。

他旁边,挨得极近的,是太后最疼爱的侄女林月如。

一身月白纱裙,清丽脱俗,正侧着脸柔声细语地同他说着什么。

【林月如?真聒噪!】

【说话慢吞吞的,耽误老子数我媳妇儿吃了三颗葡萄!】

【媳妇儿腮帮子鼓鼓的,好想捏一把…咳!冷酷!】

他心底那串又急又痴汉的话「哐当」砸进我脑子里。

我捏着葡萄的手一停,不禁端坐起来。

就在这时,林月如端着酒杯过来了。

裙摆扫过我的桌子,声音甜得发腻:

「苏姐姐,湖边新开了几盆黑菊花,稀罕着呢,姐姐可要去瞧瞧?」

她笑意盈盈,眼底却藏着我看得懂的恶毒。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多谢林小姐美意,我……」

「姐姐别客气嘛,妹妹陪你。」

她不由分说,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

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把我从席上拖出去的。

湖边风很大,冻得人直打哆嗦,周围连个鬼影都没有。

「姐姐小心啊,」林月如声音突然变了,带着一点狠,「这冰面,可滑着呢!」

话没说完,她「哎呀」一声,脚底一滑,整个人就朝我撞过来!

我想躲开,脚下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猛地一绊!

巨大的力道推得我站立不稳。

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

刺骨的冰水瞬间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冻得我骨头都疼!

「救命啊!靖王妃落水啦!」

林月如扯着嗓子尖叫,哭得跟真的一样,好像推人的不是她。

冰冷的湖水灌入口鼻,窒息感排山倒海。

我拼命扑腾,水花四溅,身子却越来越沉。

眼睛模模糊糊看到岸上乱成一团,好多人跑过来。

人群里,一道黑影「嗖」地冲过来!

是萧凛!他来了!

巨大的希望瞬间点燃,我挣扎着朝他伸出手,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他看到了我,也看到了跪在旁边哭得梨花带雨的林月如。

【晚晚!太医!烧热水!炭盆!林月如老子要剐了你!快救人!】

【等等…本王这么吼她…她肯定觉得本王凶…】

【完了完了她更讨厌我了!现在跳下去陪她来得及吗?!】

【要不把林月如摁进冰窟窿?!】

他心底的嘶吼如同火山喷发,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和恐慌。

可岸上那个高高在上的靖王,脸绷得死死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死死盯着在水里扑腾的我,然后冷冷地开口:

「胡闹什么!还不快上来!」

那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我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

他选择了维护林月如楚楚可怜的假象。

选择了靖王所谓的「体面」。

为了这该死的「体面」,他选择让我在所有人面前难堪。

让我在这刺骨的冰水里继续沉浮。

冰冷的湖水彻底淹没了头顶。

随后赶到的侍卫们一头扎进水里,把我捞了出来。

我站在岸上瑟瑟发抖,承受着周围探究的目光。

脑子里萧凛的心声还在嗡嗡响。

真可笑啊,萧凛。

3

回到靖王府我便开始发烧。

【夫人烧还没退!脸好红!唇都干了!好想喂她喝水…】

【不行!靖王怎么能做这种事!】

【都怪这群废物!打!给本王狠狠打!太医呢?药再不好本王掀了太医院!】

又是萧凛。

紧接着,外面就传来板子打在皮肉上的闷响,还有下人压抑不住的惨叫。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药…药是林姑娘那边耽搁了,小的实在不敢…」

求饶的声音被更重的板子声打断。

我闭上眼,林月如,又是她。

我不信萧凛不知道是她。

明明知道是林月如在搞鬼,却只敢拿底下人撒气。

没多久,沉重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是他贴身的侍卫。

声音透过门板,冷得像地窖里的石头:

「王爷有令,王妃既已无碍,王府不养闲人。病愈速速理事,莫再添乱。」

说完,外面安静了。可萧凛心里那场大火还在我脑子里烧:

【补药最好的!快熬!夫人吃了快快好!本王是不是太凶了?】

【她肯定觉得我无情…怎么办怎么办急急急!】

我扯了扯嘴角,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

突然觉得这座我梦寐以求想要嫁进来的靖王府,闷得我喘不过气。

刚想昏睡过去躲开这些烦人的声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股浓得呛鼻的香粉味儿又飘了进来。

是我那「好」堂妹苏婉儿。

她扭着腰肢进来,脸上堆着假笑:「姐姐可算醒了?妹妹担心得紧呢!」

她把手里的料子抖开,那绚丽的颜色刺得我眼睛疼。

「瞧,王爷新赏的贡缎,说是库房里堆着也是堆着,随手就给了我。」

「唉,妹妹正愁做什么衣裳好呢,姐姐见多识广,给妹妹拿个主意?」

她把那匹缎子故意往我眼前凑,浓重的香粉味激得我一阵恶心。

她眼里的得意和算计藏都藏不住:

「姐姐这脸色…还是得多补补呀。」

「不像妹妹,王爷都说妹妹身子骨康健,看着就让人舒心。」

她掩着嘴,咯咯地笑起来。

「对了,方才来时,还瞧见林姑娘往王爷书房送点心呢。」

「王爷怕是…没空过来看姐姐了。」

我听着她字字句句的炫耀和踩踏,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

我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挥开那匹几乎贴到我脸上的料子!

滑溜的贡缎被我挥得脱了手,「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沾了灰尘。

「滚出去!」我的嗓子有些嘶哑。

苏婉儿脸上的假笑僵住了,变得有些狰狞:

「苏晚晚!你发什么疯!这是王爷赏我的!你……」

「我说滚!」我抓起枕边那个冷硬的瓷枕,作势要砸过去。

苏婉儿被我眼中的狠厉吓得后退一步。

她气急败坏地弯腰去捡她那宝贝料子,嘴里还嘟囔着:

「不识好歹!病疯了你!」

她抱着缎子,像只斗败的花孔雀,气冲冲地摔门走了。

屋子里残留着她那劣质香粉的味儿,熏得我一阵猛咳。

我瘫软在潮湿的被褥里,像条离开水的鱼,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不知昏沉了多久,门又被轻轻推开。

这次没有刺鼻的香粉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有点怪异的甜香。

这回换林月如来了。

她莲步轻移,走到我床边。

脸上是装模作样的担忧和温柔,声音轻得像羽毛:

「姐姐醒了?真是太好了。听说姐姐病着,月如心里实在难安。」

她把手里的一个精致食盒放在床边小几上。

打开盖子,里面是几块做得极其漂亮的糕点,那甜腻的香气就是从这里散出来的。

「特意给姐姐做了些滋补的糕点,用的是上好的红枣和燕窝。」

「姐姐多少用些,身子才好得快呀。」

她拿起一块,作势要喂我。

我的目光落在那些糕点上。

红枣?燕窝?那层诱人的光泽下,似乎隐隐透着一丝不自然的青气。

我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立刻想起了上次冰湖落水后,太医开的方子。

似乎提到过几味与某些东西相克、久服会让人气虚体弱的药材……难道?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抬手,狠狠打掉了她递到嘴边的糕点!

那精致的点心掉在地上,滚了几滚。

「拿走!」我死死盯着她,「你的东西我消受不起。」

林月如脸上的温柔面具瞬间裂开一道缝,眼神冷了下去。

她也不恼,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帕擦了擦指尖。

「姐姐这是何苦呢?」

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身子是自己的。」

「王爷昨夜在我那里商议要事到很晚,还特意嘱咐我,让我多来看看姐姐呢。」

她刻意加重了「商议要事」和「很晚」几个字。

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苍白憔悴的脸。

「王爷也是担心姐姐的,只是……唉,姐姐也莫怪王爷冷落,毕竟……」

她没说完,但那未尽之意比说出来更恶毒。

无非是嘲笑我不配,嘲笑我留不住男人。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下那股想要撕碎她假脸的冲动。

林月如欣赏够了我难看的脸色,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糕点留给姐姐,姐姐好生歇着吧,月如改日再来看你。」

她转身,裙摆带起一阵令人作呕的香风,袅袅婷婷地走了。

门关上,隔绝了她虚伪的身影。

我瘫在床上,精疲力竭。

闭上眼,萧凛那烦人的心声又来了。

【夫人收到药了吗?她会不会觉得本王其实很关心她?】

【她要是对我笑一下,本王明天就…就…亲自去给她买城东李记的蜜饯!】

那声音里充满了笨拙的、一厢情愿的期待,甚至带着点羞赧的幻想:

【虽然会被认出来好丢脸…】

亲自买蜜饯?呵。

他的关心,永远只敢在心里喧嚣,行动上却是一次次把我推向更深的冰窟。

还买蜜饯,他连踏进这屋子的勇气都没有!

外面天色已经暗透了,屋子里没有点灯。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模糊的边缘,房门被极轻地叩响了。

笃,笃笃。

门被轻轻敲响。

不是萧凛,他的脚步声我认得。

也不是苏婉儿或林月如那种刻意的动静。

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陌生的小丫鬟探头进来。

她的眼神怯生生的,飞快地扫了一眼屋内。

见我没有呵斥,她才蹑手蹑脚地溜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朴素的青布包裹。

她走到床边,不敢看我,低着头把包裹轻轻放在我枕边,声音细若蚊呐:

「王妃娘娘…这、这是沈状元…沈大人托人悄悄送进来的药…」

她飞快地说完,转身就跑出去了,像是怕极了。

我盯着枕边那个小小的青布包裹,愣了很久。

沈清墨?那个新科状元,苏家故交之子?

他怎么会…?

手指费了好大劲才解开那包裹上系着的粗糙麻绳。

青布散开,里面是几个油纸包。

我打开其中一个。

一股清苦却纯正的药香立刻弥漫开来,瞬间冲淡了林月如留下的那股甜腻毒香。

是药,品质极好的药,药香干净纯粹。

另一个油纸包里,是几本薄薄的、边角有些磨损的书册。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微光,才看清了封面上的字。

《南行散记》、《北地风物志》…是些讲各地风土人情的闲书。

最下面,压着一张小小的素笺。上面的字迹清隽有力,只有寥寥八个字:

【保重自身,静待天晴。】

没有落款。

突然觉得喉咙堵得厉害,一股巨大的委屈包裹住了我。

但这一次,似乎又被另一种滚烫的东西压了下去。

4

雪魄兰的叶子细长,明天该出花苞了。

我摸着叶子,只有这时候,身上那股从冰湖带来的寒气才消停点。

「姐姐真有闲心,」苏婉儿扭着腰过来,声音腻得发假。

「病歪歪的还有力气摆弄这些破草?也对,商户女嘛,也就这点趣味了。」

我头都没抬。

苏婉儿见我不吭声,嗓门更尖:

「王爷昨儿赏我那匹云霞锦,贡品呢!姐姐病着,穿不了真可惜。王爷还说……」

「王爷说……」另一个更柔婉,却像毒蛇吐信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后花圃景致甚好,适合办个小宴。」

林月如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地走过来。

她冲我皮笑肉不笑:

「这不,我寻思着办个诗会,借姐姐这暖阁用用?」

「姐姐不会舍不得吧?主要王爷也是这个意思呢。」

她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

我手里的木片一下子戳进土里。

萧凛的心声猛地拔高,像个雀跃的傻子:

【夫人种花真好看!头发像金子!那什么花?兰花?】

【本王要把全大梁的珍品都搜罗来!直接送不行…让管家「碰巧」翻出来?】

心口像被冰坨子狠狠砸了一下。

他明明知道这些花对我的重要性……

却丝毫不阻止她们的行为,反而只自顾自在这里自作多情?

林月如已经指挥开了:「来人!收拾暖阁!这些碍事的花盆……」

她随意地一指我那几盆宝贝雪魄兰,「都挪开!」

几个粗壮婆子围上来。

我猛地站起来:「别动我的……」

「哎呀!」林月如突然尖叫,身子一歪,胳膊肘「砰」地撞在花架上!

花架子猛地一晃。

砰!哗啦——!

几个花盆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泥巴、碎陶片溅得到处都是。

我养了三个月,眼瞅着要开花的雪魄兰,全被砸烂在泥里。

我僵住了,手脚冰凉。

「啊!」林月如站稳了,捂着胳膊,眼泪说来就来。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姐姐她花盆乱放!」她转向正向这里走来的萧凛,哭哭啼啼。

「姐姐别生气啊,几棵野草罢了,王爷您看姐姐这脸色……」

萧凛大步走过来,黑蟒袍扫过地面。

他先飞快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烂泥和碎花,又看向我。

我脸肯定是惨白的,身子气得直抖。

我感觉他在看我,那眼神……带着一种审视。

他看见了。

看见我惨白的脸,看见我指甲抠进手心的拳头。

见我眼里压不住的痛和火。

然后,他张嘴了。

声音跟他心里那翻江倒海的动静,一个天一个地。

他皱起眉,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冷脸。

眼珠子扫过地上的破烂,最后落我脸上。

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下人:「几盆草,碎了便碎了。」

空气死寂。

林月如嘴角飞快地勾了一下。

「月如既非故意,」萧凛的声音毫无波澜,一个字一个字往我骨头缝里钉。

「赔你就是。」

他顿了一下,目光带着一种冰冷的责备。

紧紧锁住我因愤怒和绝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声音陡然更沉更冷:

「堂堂王妃,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这四个字,像最后一块千斤巨石,轰然砸下。

我所有的力气,所有可笑的、还带着一丝丝荒诞期望的东西。

被这四个字砸得粉碎,碾成了齑粉。

他明明听见了!他明明知道!

【碎了?!夫人养了那么久!林月如老子弄死你!】

【等等…夫人眼神空了…她恨死我了?】

【又说错话了!现在跪下认错行不行?!】

那疯狂焦灼的哀嚎在我脑子里尖叫,嗡嗡响,几乎要撕裂我的神经。

可眼前这个人,蟒袍上的金线在太阳底下闪着冰冷的光。

他那张脸,还是那副靖王的冷面具。

我抬起头,看着他。

眼里的火和惊,像烧完的灰,彻底灭了。

什么心声,什么痴情,什么傻乎乎的盼头。

假的。

全是假的。

在他眼里,我的难受,我拖着病身子、一点点弄出来的心血。

我冷得要死时唯一的念想……

永远,永远也比不上他那张「王爷」的假脸。

比不上林月如那几滴假惺惺的猫尿!

5

自从那次的兰花事件,我开始彻底和萧凛冷战起来。

征用我的暖阁办诗歌会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但今天是中秋,宫里邀请我们去参加宫宴。

还是躲不开和萧凛的见面。

我穿着王妃的礼服,坐在萧凛下首,像个木头人。

林月如就坐在对面,冲我笑,那笑容假得让人想吐。

萧凛板着脸,眼神扫过我像扫过空气。

他脑子里在吵什么,我不想听,也听不进去了。

突然,林月如「啊!」地尖叫一声。

「陛下!太后!」她指着旁边空了的锦盒,一脸惊恐。

「九凰琉璃盏!皇上献给太后的宝盏不见了!」

整个大殿「唰」地静了,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皇帝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太后的眼神像刀子,刮过每一个人的脸。

林月如的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

「刚才……刚才只有苏姐姐,从藏宝阁那边经过……」

她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人心上。

立刻有太监尖声附和:

「奴才也瞧见了!靖王妃确实在那附近停留过!」

「搜!」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的心沉下去。

果然,没一会儿,两个侍卫就冲进我刚刚歇脚的偏殿。

再出来时,领头那个手里捧着的,正是那流光溢彩的九凰琉璃盏!

他直接走到大殿中央,跪下:

「禀陛下!在王妃娘娘暂歇的偏殿桌下找到!」

「轰!」大殿炸开了锅。

「天啊!真是她偷的?」

「商户女就是眼皮子浅……」

「靖王府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四面八方涌过来。

皇帝脸色铁青。

太后更是指着我,气得浑身哆嗦:「靖王妃!你、你好大的胆子!」

林月如还在那里添油加醋,捏着嗓子假哭:

「陛下,太后,姐姐她肯定是一时糊涂……求您看在王爷的份上,饶她一次吧……」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猛地炸开萧凛的心声,那声音狂怒得像要杀人:

【林月如!你找死!那破盏子本王赔一百个!一千个!】

【敢栽赃晚晚?晚晚别怕!我看谁敢动你!】

【侍卫!给老子拿下这群狗东西!】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

……他知道了?他会站出来为我说话吗?

我猛地抬起头,越过那些恶心的脸,直直看向萧凛。

他站起来了。

一身亲王蟒服,气势逼人。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皇帝的、太后的,瞬间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我面前,停住。

高大身影投下的阴影把我完全罩住。

他脑子里还在疯吼:

【砍了他们!现在!立刻!晚晚看我!我护着你!】

【沈清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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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宠妻狂魔冷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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