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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情感女性成长小说——我妈追到地府管教我

我妈连我的骨灰都想管

活着时,她掌控我的三餐、工资、交友名单。

死了后,她连我的骨灰盒放哪儿都要指定,「必须朝南,风水好,离我近点,方便我常去看你。」

她对着殡仪馆的销售员比划,像在挑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婴儿的摇篮。

我站在旁边,活像个透明人。

哦,我确实已经死了。

可那又怎样?她的规矩,生死不论。

1.

我死了。

但我的灵魂还飘在这儿,看着我妈在殡仪馆里挑骨灰盒,像在菜市场选一颗白菜。

「这个不行,太薄了,万一受潮怎么办?」她敲了敲样品,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有没有防水的?最好是带密码锁的。」

殡仪馆的销售员嘴角抽了抽,「女士,骨灰盒一般……不需要密码锁。」

「怎么不需要?」我妈瞪他,「现在小偷连坟都挖,万一有人偷我女儿的骨灰呢?」

我在旁边飘着,想笑,又笑不出来。

死了都怕我被偷,真是她的风格。

2.

死因是车祸,很突然。

前一秒我还在回她微信。

【妈,我下班了,马上回家。】

下一秒,一辆闯红灯的卡车横撞过来。

我的身体飞出去的时候,手机还攥在手里,屏幕亮着,是她刚发来的语音,「记得买鸡蛋,要土鸡蛋,超市那种饲料蛋不行……」

然后我就飘起来了,低头看着血泊里的自己,心想:这下终于不用买鸡蛋了。

3.

我妈赶到现场时,警察已经拉好了警戒线。

她没哭,只是盯着我的尸体看了很久,然后对警察说的第一句话是「她手机呢?得赶紧关机,不然流量超了要扣钱。」

警察的表情像吞了只苍蝇。

我在半空中扶额。

果然,哪怕我死了,她关心的还是话费套餐。

4.

现在,她正在和殡仪馆讨价还价。

「这价格太贵了,能不能分期?」她指着那个檀木骨灰盒,「或者你们有没有促销活动?比如『买一送一』?我提前给自己也买一个。」

销售员:「……女士,我们不做这种促销。」

「那会员积分呢?下次火化能打折吗?」

我在旁边飘来飘去,突然觉得,死了也挺好,至少不用再替她尴尬。

最终她选了个中等价位的骨灰盒,但额外付钱刻了二维码。

「扫出来是什么?」销售员问。

「《阴间生活守则》。」我妈一脸认真,「我得给她定规矩,下面那么乱,不能由着她乱来。」

销售员默默闭嘴,低头刻字。

我凑过去看,二维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扫码查看每日任务,完成有奖,违规托梦批评。」

……

不愧是她。

5.

葬礼那天,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严格监督每一个来鞠躬的人。

「腰弯得太低了,不真诚。」

「这束花不行,她生前对百合过敏……什么?她没说过?我是她妈,我能不知道?」

我飘在遗像旁边,看着照片里那张疲惫的脸,那是她去年硬要我拍的,说「万一哪天用得上」,没想到真用上了。

6.

晚上,她一个人坐在我的房间里,翻我的抽屉。

「果然藏了零食……」她摸出半包我偷买的薯片,冷笑一声,然后自己吃了起来。

我愣住。

她以前从来不吃垃圾食品,说是「慢性自杀」。

可现在,她嚼着薯片,盯着我的衣柜发呆,嘴里含混地嘟囔,「……买这么多黑衣服干嘛,晦气。」

我突然意识到,她不是在检查,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突然安静下来的家。

半夜,我试着托梦给她。

梦里,她还是老样子,板着脸问我,「下面伙食怎么样?别乱吃路边摊,小心拉肚子。」

我想说,妈,鬼不会拉肚子。

但看着她那张固执的脸,我突然鼻子一酸,虽然鬼没有鼻子。

最后我说出口的却是:「……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明天烧给你,不许剩饭。」

7.

天亮前,我的灵魂被一股力量牵引着,朝墓地飘去。

我的骨灰盒被安置在她精心挑选的位置。

朝南,阳光充足,离未来她的墓位只有三步远。

「这样我以后骂你方便点。」她对空气说。

我站在自己的坟前,突然笑了。

死了又怎样?

在她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管着的小孩。

8.

我六岁那年,第一次意识到我妈和别人的妈不一样。

幼儿园手工课,老师让我们画「我的家」。别的小朋友画了太阳、房子、笑得像土豆一样的全家福。

而我,画了一本日历,上面密密麻麻打满了红叉,只有极少两三个上是歪歪扭扭的勾。

「这是什么?」老师蹲下来问我。

「妈妈的规定。」我指着那些叉,一个个解释道:「打勾的是表现好的日子,打叉的是不乖的日子。」

老师的笑容凝固了。

那天晚上,我妈被叫到幼儿园谈话。

回家的路上,她冷着脸警告我说:「以后不准跟老师乱说话。」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白得没有一丝黑点。我妈规定的,必须穿白色,不能有卡通图案。

「说话!听到没有?」

「听到了。」我的声音比蚊子还要小。

「没吃饭吗?大点声!」

「听见了!」我听到我的声音接近于尖叫。

十岁,我有了人生中第一本记账本,上面的小猫图案被我妈提前用修正液擦掉了。

「零花钱不是白给的。」我妈在扉页用红笔写道:「每一笔支出必须写明用途,收据贴在背面。」

有一次同桌小胖买了包辣条分给我,我吓得后退两步,「不行!我妈会闻出来的!」

他翻了个白眼,「你妈是警犬吗?」

结果他真的说对了。

那天回家,我妈拽过我闻了闻,然后从我的书包夹层里搜出辣条包装袋的碎屑,我明明扔进学校垃圾桶了。

「偷吃垃圾食品,扣两周零花钱。」她在记账本上划掉一行数字,「再有下次,我会告诉你们班主任你偷钱。」

我没偷钱。

但我知道,她真的会这么做。

上学期她就因为小胖和我换橡皮这件事,去学校说小胖「诱骗同学财物」。

十五岁,青春期,我的同桌换了三次。

第一次是个男生,我妈发现他爷爷有酗酒史,认定「家风不好」。

第二次是个戴耳钉的女生,我妈说「耳洞是堕落的开始」。

第三次是个学霸,但我妈嫌她「眼镜度数太深,会把近视传染给你」。

最后我的座位被调到讲台旁边,方圆两米内没有其他课桌。每天上课,我都能在黑板的反光里看见自己模糊的影子,像一座孤零零的墓碑。

班主任曾委婉地劝她,「青春期的孩子需要社交……」

「社交?」我妈冷笑,「考不上重点高中,她以后只能和扫大街的社交。」

我在办公室门外抠着手心,直到出血。

十八岁高考结束,我偷改志愿,填了离家最远的大学。

录取通知书寄到那天,她把它扔进微波炉里转了十秒钟。

「复读。」她的语气像是在讨论明天早晨吃什么,「这个学校去年食堂吃出过苍蝇。」

我盯着微波炉里冒烟的通知书,某种滚烫的东西从胃里涌上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笑声已经冲出了喉咙。

「你烧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得可怕,「烧了我也要去。」

那是我第一次正面反抗她。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右手扬起的动作快得像闪电。

「啪!」

耳光的声音比想象中沉闷,我的左耳嗡嗡作响,嘴里泛起铁锈味。

但最终我还是去了。

因为那天晚上我在阳台站到凌晨三点,而她每隔十分钟就会来确认我有没有跳下去。

大学四年,我活得像冷战时期的间谍。

手机相册分三层加密:第一层是刻意的假自拍,第二层是课程笔记截图,第三层才是真正的生活。

社团春游时抓拍的樱花,半夜宿舍里的泡面派对,还有那个总在图书馆三楼靠窗位置看书的男生。

寒假回家的第一天,我妈说要帮我「整理手机内存」。

三小时后,我发现自己相册里所有男生的照片都不见了,包括辩论队全体合影。

「这是什么?」她指着恢复出来的回收站文件,照片里男生看书的侧影。

「普通同学。」我的声音干巴巴的。

「同学?」她放大照片,盯着他手腕上的表,「这表至少两万,普通学生戴得起?肯定是骗女生的渣男。」

三天后,那个男生突然在图书馆拦住我,「你妈妈加我微信了。」

他的表情介于困惑和恐惧之间,「她说我有家族精神病史?」

我的血液瞬间结冰。

后来我在男生手机里看到那条微信:「我是小雨妈妈,请你离我女儿远点。你爷爷的躁郁症会遗传,我们不希望后代有精神缺陷。」

头像是我妈穿着白大褂的工作照,但她根本不是医生,那张照片是她去社区医院做志愿者时偷穿的。

工作后,我以为终于能喘口气。

直到我发现她偷偷复制了我的工牌,每周三中午「顺路」来公司食堂抽查我吃什么。

某天我在公司食堂排队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转身的瞬间,我差点把餐盘扣在地上,我妈正端着餐盘排在我身后第三个人的位置上。

我妈从善如流地坐在了我对面。

「这芹菜炒得太老,营养都没了。」她当着同事的面拨弄我的餐盘,「明天自己带饭。」

后来同事小林偷偷问我:「你妈是不是有焦虑症?」

我摇头,「她只是太爱我了。」

说这话时,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死前三个月,公司组织去海南旅游。

我精心编织了出差的谎言,连酒店发票都提前伪造好了。

但被我妈追踪到酒店,强行把我带回了家。

那一刻我绝望得心都想死了。

不过,现在我真的死了。

飘在自己的葬礼上,看着我妈指挥来宾站队形,我突然想起小时候那个画满红叉的日历。

也许从那时起,我就该知道。

在她眼里,我从来不是个人。

只是个需要终身管理的项目。

9.

我以为死了就能喘口气。

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

阴间的第一周,我正躺在自己的墓碑上晒太阳。

是的,鬼魂也能晒太阳,只是不会觉得暖和。

我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滴滴」声。

声音来自骨灰盒上的二维码。

我凑近一看,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您有一份新邮件,来自阳间管理员(母亲)。」

手指刚碰到二维码,我妈的声音立刻炸进耳朵:「第一天就偷懒?你看看隔壁老张家的闺女,死了都在背英语单词!」

我吓得直接从墓碑上滚下来。

阴间比我想象的还要官僚主义。

第二天,我被传唤到「新魂办事处」登记。

柜台后面坐着个穿西装的鬼差,胸牌上写着「实习判官-编号 9527」。

「程小雨是吧?」他翻着一沓文件,「你妈昨晚连发十二道加急托梦申请,说你有慢性胃炎病史,要求我们调整你的阴间饮食配额。」

我张了张嘴,「鬼也会得胃炎?」

「按理说不会。」鬼差推了推眼镜,「但你妈提交了三甲医院的证明,还盖了阴司公证处的章。」

他递给我一部阴间手机,屏幕上是份 Excel 表格:《小雨阴间作息表(母亲修订版)》。

7:00 起床(严禁赖床)

7:30 晨读(推荐《论语》或《弟子规》)

8:00 早餐(已申请特殊配额:无糖无奶)

......

22:00 准时熄魂(禁止夜游)

最下方用红字标注:「完成每日任务可累积孝心值,用于兑换托梦时长。」

我都看傻眼了。

「这合法吗?」我问鬼差。

他耸耸肩,「你妈走了特殊通道。」

说着,他翻开《阴间管理法》指给我看,「第七百八十二条:直系血亲可申请对亡魂进行品德再教育。」

「可我已经死了啊!」

「所以叫『再教育』嘛。」鬼差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们也很头疼,你妈昨天投诉孟婆汤配方不安全,要求出示食品安全许可证。」

我捂住了脸。

10.

为了赚取「孝心值」,我不得不开始完成那些离谱任务。

第一天晨读,我对着《英语词典》打哈欠时,墓碑突然震动起来。

二维码弹出一条警告:「检测到消极情绪,扣 5 分。」

第二天早餐,我偷喝了一口隔壁鬼的甜豆浆,当晚就收到我妈的托梦:「阴间也有血糖仪!」

第三天更绝,我只不过和几个年轻鬼魂聊了会天,回家就发现骨灰盒上贴了张纸条:「交友名单需提前报备。」

一周后,我忍无可忍地闯进鬼差办公室。

「我要投诉!这是虐待鬼魂!」

鬼差慢悠悠地泡着枸杞茶,「跟你说个秘密,其实所有亡魂都在受亲属管理,只是你妈特别……敬业。」

他打开后台系统给我看,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监控窗口:

窗口 A:一个老头在给孙子烧纸飞机,备注「影响升学率」。

窗口 B:阿姨们集体投诉冥币面额太小,不够打麻将。

窗口 C:我妈的账号正在疯狂刷屏:「申请调取小雨近三日魂体活动轨迹。」

「看见没?」鬼差叹气,「中元节快到了,我们压力很大的。」

事情在第七天出现转机。

那晚我偷偷溜去鬼魂们私下组织的黑市,路边摊上,一个缺了半边脑袋的大叔在卖「托梦干扰器」。

「最新款!」他拍着胸口保证,「能屏蔽 90% 的亲属托梦,剩 10% 变成雪花屏!」

我掏出全部积蓄,是三张我妈烧给我的「阴间补习班代金券」。

「成交!」大叔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三颗牙的牙龈。

安装干扰器的当晚,我做了死后第一个自由的梦。

梦里没有我妈,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向日葵田。

我光着脚在花田里奔跑,风把花瓣吹得漫天飞舞。

突然,天空裂开一道缝。

我妈的脸从云层里挤出来,但画面卡得像掉帧的录像带,「滋……不准……滋……野花……滋……过敏……」

我笑着对她竖起中指。

11.

第二天清早,我被急促的警报声吵醒。

整个墓区的二维码都在闪烁红光,广播里循环播放,「请程小雨立即前往办事处!重复,立即前往办事处!」

鬼差办公室里,我妈的投影正拍着桌子,「我女儿肯定被恶灵附体了!昨晚托梦画面里她居然比那种手势!」

真身坐在一旁的西装男突然开口,「程女士,您已涉嫌过度干预阴间行政。」他亮出证件,「我是冥府廉政公署的调查员。」

我妈的表情凝固了。

调查结果令人舒适。

我妈被判定「滥用托梦权」,处罚如下:

1.冻结托梦功能 30 天。

2.每日烧纸上限降至 100 亿冥币。

3.需参加《边界感与阴间伦理》线上课程。

走出办事处时,鬼差偷偷塞给我一张小纸条,「兄弟,干得漂亮。」

我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下次需要干扰器,给你打八折」这句话。

重获自由的第一天,我躺在陌生鬼的墓碑上喝阴间啤酒。

「敬自由!」几个鬼友举杯。

泡沫划过喉咙的瞬间,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偷喝的那口可乐。当时被我妈发现后,她让我漱了十遍口。

现在,我终于可以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反正鬼又不会蛀牙。

12.

活着的时候,我只真正反抗过我妈一次。

结果那次反抗直接要了我的命。

事情发生在我死前三个月,公司组织去海南团建。

那天小林塞给我一张海南团建行程表,上面的「自由活动日」四个字像咒语般闪着光。

我的手指在签字栏上方悬了十分钟,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写下了名字。

「听说你要去海边?」

五分钟后,我妈的电话准时打来。

那时我正在收拾行李,浑身瞬间僵直。

她怎么会知道?我明明把通知单藏在了办公室抽屉最底层。

「普通团建而已。」我盯着窗外突然聚集的乌云,「全程跟团,住标间,没有危险项目。」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我几乎能看见她戴着老花镜,用红笔在行程表上圈画的样子。

「第二天的『自由活动』是什么意思?」

「就是……集体休息。」

「休息?」她冷笑一声,「去年新闻刚报,有游客在海南『自由活动』时被水母蛰伤,三分钟就死了!」

雨点开始砸在窗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像极了小时候我挨打后不敢擦的眼泪。

13.

回家路上我编好了全套谎言。

电梯里,我对着金属门整理表情,「妈,下周要出差,去杭州。」

在令人窒息的静默中,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

里面是我签过字的《安全承诺书》复印件,边角还粘着根长发。

「海南湿度 78%。」她慢慢把纸撕成雪花般的碎片,「你过敏性鼻炎会犯。」

那晚的战争持续到凌晨三点。

她摔碎我最喜欢的马克杯,我则撕碎了她收集十年的意外事故剪报集。

14.

当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小区时,我甚至分不清她是真发病还是又在演戏。

她表演心梗的样子堪称影后级别,急诊室医生看着心电图直皱眉,「老太太的心脏比年轻人都要健康啊。」

「十年前……做过支架……」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却悄悄掐着自己大腿。

「您病历里没记……」

「王主任!3 床室颤了!」护士的尖叫恰到好处地响起。

等医生冲出去,她立刻坐直身子整理衣领,「明天去办离职。」

但我还是去了海南。

凌晨四点,我拖着行李箱蹑手蹑脚出门时,听见她卧室传来刻意压低的咳嗽声。

机场大巴上,我关掉手机,看朝阳把云海染成血色。

飞机落地打开手机,38 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外婆病危速回」。

我盯着这条和小学春游时如出一辙的信息,突然想起那次回家看见她好端端包饺子的场景。

「测试一下。」她当时擀着面皮说,「看你是不是只顾自己玩。」

我把手机扔进了沙滩包的夹层。

团建第二天傍晚,我们在沙滩酒吧听驻唱弹《私奔》。

吉他声里小林突然捅我,「门口!」

我妈穿着冲锋衣站在那儿,发梢还在滴水。

后来我才知道她买了比我晚一班的机票,还贿赂前台拿到了我的房卡。

「现在就回去。」她抓我手腕的力道让邻座游客侧目,「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我不!」

我的尖叫声让整个酒吧的人都看了过来。

这个三十岁女人像青春期少女一样嘶吼,「我连看海都要你批准吗?」

她松开手的瞬间,我看见了从未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

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可怕的,溺水者看见最后一块浮木漂走时的绝望。

返程的飞机上,舷窗外云海翻腾。

她突然说:「你爸当年也非要下海游泳。」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主动提起爸爸。

「在鼓浪屿?」我轻声问。

「救生员说,再早一分钟就能……」

她摩挲着冲锋衣拉链的手在发抖,「海浪把他眼镜打掉了,他 800 度近视……」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每次去游泳馆,她都要用防水胶带把我的泳镜缠上三圈。

回家后她以「气出心脏病」为由卧床一周。

我每天下班回来熬药,她总在尝第一口后皱眉,「火候不对。」

直到某个深夜,我听见她房间传来啜泣。

我推门看见她对着爸爸的遗照自言自语,「……我好像把小雨也弄丢了。」

月光照在她花白的头发上,我突然毛骨悚然地意识到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

现在想来,如果那天我没有反抗,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车祸。

那天加班到九点,我故意没回她微信。

走到十字路口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我低头看见屏幕上跳动着她的名字,犹豫了三秒要不要接。

刺眼的车灯就是在这时照过来的。

被撞飞的瞬间,我竟然有种扭曲的解脱感……

终于……再也不用回消息了。

15.

死后第七天,我的魂魄飘回家收拾遗物。

在她床头抽屉深处,我发现一个生锈的铁皮盒。

里面装着没收的男同学传的纸条、还有半包发霉的辣条。

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病历:「患者主诉:产后持续梦见婴儿溺水,无法呼吸」。

日期是我出生第三天。

铁盒盖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小字:「要让她活着,哪怕恨我。」

16.

我妈开始疯狂烧纸钱。

在我死后的第一个月,她几乎每天都会来墓地,蹲在我的墓碑前,用那种不锈钢火盆,一沓一沓地烧冥币。

起初是普通的黄纸钱,后来升级成「天地银行」发行的万元大钞,再后来,她甚至搞来了面额「壹佰亿」的阴间支票。

火焰窜得老高,烤得我骨灰盒发烫。

「多存点,下面物价高。」她一边烧,一边对着空气念叨,「别乱花,妈给你记账。」

我在旁边飘着,心想,完了,阴间经济要崩了。

果然,没过多久,阴间的物价开始疯涨。

原本一碗孟婆汤只要五毛钱,现在涨到了五百万。

奈何桥过路费从免费变成了「按魂重收费」,胖鬼们怨声载道。

最离谱的是,阴间的房租直接翻了一千倍,许多穷鬼被迫流落街头,在忘川河边搭起了违章鬼屋。

「都怪阳间那些人瞎烧钱!」一个老鬼蹲在路边骂骂咧咧,「现在阴间 GDP 虚高,我们这些老实鬼怎么活?」

我飘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大爷,现在一碗牛肉面多少钱?」

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

「两百亿。」

我:「……」

我妈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甚至开始烧「阴间信用卡」,附带使用说明书「每月额度十万亿,还款日记得托梦告诉我。」

结果第二天,我就被阴间银行传唤了。

「程小雨女士,您涉嫌恶意透支阴间信用体系。」一个西装革履的鬼差推了推眼镜,「您母亲给您烧的信用卡,已经导致阴间金融系统三次崩溃。」

我:「……我能注销账户吗?」

他摇头,「除非您母亲签字同意。」

我试过托梦告诉她别烧了。

可梦里的她比活着时还固执,「胡说什么?多烧点钱,你才能在下面过得好!」

「妈,阴间通货膨胀了……」

「那更得多烧!」她逻辑自洽,「钱多了总能买到东西!」

我绝望地看着她往火盆里扔「阴间房产证」「阴间股票认购书」,甚至还有一张「阴间比特币」……

天知道她是从哪搞来的。

终于,阴间政府出手了。

某天清晨,所有墓碑上都贴了一张告示。

「即日起,冥币兑换率调整为『1 亿:1 元』,并征收 50% 的阴间货币调节税。」

我妈烧的「壹佰亿」支票,一夜之间贬值成五毛钱。

17.

她当然不服。

第二天,她扛着一麻袋自制冥币来墓地,上面手写着「壹万亿」,盖着她自己刻的「程氏银行」公章。

「看谁还敢贬值!」她咬牙切齿地点火。

结果火刚烧起来,一阵阴风吹过,火盆里的灰烬全部飞起来,糊了她一脸。

远处,一个鬼差拿着对讲机汇报,「目标区域已实施货币管制,over。」

这场金融战争的最后,我妈使出了终极大招。

她开始烧实物。

「阴间不是通货膨胀吗?」她冷笑,「直接烧东西总行了吧?」

于是我的坟前陆续出现了很多东西……

有纸扎的 iPhone15Pro Max(附带充电器),还有等比缩小的奔驰模型(车牌号是我生日),甚至还有……纸扎男朋友。

「省得你在下面乱找。」她对着那个栩栩如生的纸人点头,「学历工作我都调查过了,阴间公务员,有编制。」

我:「……」

最荒诞的是,这些东西真的出现在了阴间。

纸扎 iPhone 能玩神庙逃亡,奔驰车能开,虽然最高时速 3 公里,至于那个纸扎男朋友……

「你好,我是编号 9527 的阴间婚恋辅助道具。」他彬彬有礼地鞠躬,「您母亲购买了『包满意』套餐,我们的试用期是三十年。」

我直接把他退货了。

18.

这场闹剧最终以阴间政府的强硬干预告终。

某天,我妈发现她烧的东西全部原封不动出现在了家门口。

同时附赠一份阴间反不正当祭祀法的警告函。

她坐在一堆纸扎品中间,第一次露出茫然的表情,「怎么连阴间都有法律……」

现在,她改烧信了。

每天一封,用那种小学作业本的格子纸,内容从「记得吃维生素」到「下面有没有暖气」。

而阴间的邮差每次都会无奈地看着我,「要不……您还是回个信?」

我叹口气,托梦给她写了两个字:

「别烧了。」

她第二天就烧了件毛衣过来,袖口缝着纸条。

「阴间冷,多穿点。」

19.

阴间通货膨胀最严重的那段日子,连孟婆汤都成了奢侈品。

一碗汤的价格从五毛冥币飙升至五百万亿,许多新鬼排不起队,只能干站在奈何桥边喝西北风。

而我,虽然坐拥我妈烧来的天文数字存款,却因为阴间政府的货币调控政策,实际购买力还不如一个在忘川河边卖烤红薯的孤魂野鬼。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蹲在路边,啃着半块发霉的纸扎馒头,这还是上个月我妈烧的祭品,现在硬得像砖头。

隔壁卖假孟婆汤的老鬼凑过来,「姑娘,我这儿有个赚外快的路子。」

他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张传单:【阴间高端婚恋介绍所——优质配偶,包您满意!】

我本来想拒绝,直到看见传单底部的小字。

「会员费:一次性付清,可用阳间亲属烧的贬值冥币结算。」

这不就是专门坑我妈那种疯狂烧钱大户的吗?

我立刻掏出她上周烧的「壹佰万亿」大钞,拍在老鬼手里,「我要最贵的套餐。」

20.

婚介所的老板是个穿旗袍的女鬼,自称「红姨」。

她翻着我的资料,眉头越皱越紧。

「你这条件……有点难办。」她叹气,「你妈在阳间的名声都传到阴间来了,谁敢娶你啊?」

我:「?」

她递给我一沓投诉信:

《关于程女士滥用托梦系统骚扰我司客户的抗议》

《反对程女士干涉阴间金融市场联名书》

《请求禁止程女士跨境界婚恋干涉的请愿》

最离谱的是最后一封,来自阴间物价管理局:「由于程女士持续超发冥币,导致阴间货币体系崩溃,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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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我妈追到地府管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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